雪島熊的熊掌重重砸在發燙的火山岩上,迸出的火星濺在花熊補丁摞補丁的衣擺。少年手忙腳亂拍打火苗,懷裡的詩集差點散落:“熊叔你悠著點!這可是我新寫的戰詩!”話音未落,一道猩紅閃電劈開鉛灰色雲層,在眾人腳下炸出焦黑深坑。
“大家分散!”女娃扯著破洞的麻布頭巾大喊。她腰間掛著的藥葫蘆隨著動作晃蕩,裡麵是用冰晶蘭和月光藤熬製的解毒劑。夏宕顫巍巍舉起自製的魚骨弩,白發被硫磺味的風掀得淩亂:“這鬼天氣,跟我年輕時出海遇到的龍吸水似的!”
島花的軟鞭突然繃直,纏住從岩縫裡鑽出的熔岩蛇。少女馬尾辮上的貝殼發飾叮當作響:“看招!踏雪無痕——”話沒說完,蛇身突然分裂成三條,吐著青紫色信子撲向她咽喉。雪島熊嗷嗚一聲橫插過來,毛茸茸的肚皮卻被擦出三道焦痕。
嵐的魚尾鱗片泛起詭異紫光,他死死盯著火山核心處的紅色晶體。那裡正旋轉著墨色漩渦,時不時甩出鎖鏈狀的能量束。“不對勁,這些鎖鏈的紋路......”他話沒說完,身後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轉頭望去,二十個身披青銅甲胄的怪人從霧中走出,麵罩上的蛇形圖騰泛著冷光。
“是蛇鱗衛!”老族長魚尾劇烈擺動,濺起的水花落在花熊臉上。少年抹了把臉,突然發現這些怪人手中的彎刀刻著與沉船草藥箱相同的花紋。更詭異的是,他們走路時鎧甲縫隙裡滲出暗綠色黏液,在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痕跡。
雪花的虛影突然變得凝實,她身上那件用海豹皮拚接的披風無風自動。“小心!他們的武器淬了深海屍藻毒!”她話音剛落,為首的怪人甩手擲出彎刀。嵐反應極快,彎刀擦著他耳際飛過,削斷幾縷銀白長發。
“以詩破陣!”花熊扯開嗓子大喊,詩集在手中翻飛。他念出的詩句化作金色光刃,卻在觸碰到怪人鎧甲的瞬間消散。島花急得直跺腳:“哥你行不行啊!”少女軟鞭突然纏上怪人的脖頸,卻被對方反手握住。眾人驚恐地發現,她的軟鞭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
雪島熊怒吼著撲向怪人堆,熊掌拍碎三副鎧甲。可倒下的怪人突然化作一灘黏液,順著地麵流向其他同伴。那些黏液接觸鎧甲的瞬間,青銅蛇紋竟活了過來,張著獠牙咬住雪島熊的爪子。大憨痛得原地打轉,帶起的旋風掀翻了花熊的草帽。
女娃迅速掏出藥粉撒向黏液,粉末接觸液體的刹那爆出藍色火焰。“快!攻擊他們的關節!”她邊喊邊將草藥塞進夏宕手裡,“用這個擦弩箭!”老人手一抖,差點把藥粉倒進自己嘴裡。
就在眾人手忙腳亂時,火山核心的紅色晶體突然發出刺耳尖嘯。蛇鱗衛們齊刷刷摘下頭盔,露出與嵐七分相似的麵孔。花熊倒抽冷氣:“這、這不是......”他話沒說完,所有怪人同時開口,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交出時空秘密,饒你們不死。”
嵐的魚尾不受控製地顫抖,他想起之前腦海中閃現的記憶碎片。那些齒輪密室裡的畫麵,此刻與眼前怪人鎧甲上的紋路完美重合。雪花的虛影突然飄到他身邊,冰涼的手指穿過他的掌心:“彆被迷惑,他們隻是傀儡。”
然而傀儡們已經發動攻擊,彎刀組成的刀陣如烏雲壓頂。雪島熊突然蹲下身子,讓花熊和島花爬到背上。大憨深吸一口氣,噴出白茫茫的寒氣。可這次寒氣接觸鎧甲就被吸收,反而讓怪人身上的蛇紋更加猙獰。
島花的軟鞭突然脫手飛出,直直插向女娃。夏宕眼疾手快,用魚骨弩擋開。弩箭斷裂的瞬間,老人瞥見女兒腰間的珍珠項鏈正在發燙。那是他25年前親手為女娃戴上的,此刻竟浮現出與火山核心相同的旋轉紋路。
“大家看項鏈!”夏宕的喊聲被轟鳴聲淹沒。傀儡們的鎧甲縫隙滲出更多黏液,在地上彙聚成蛇形圖案。花熊突然指著圖案尖叫:“這是海妖族失傳的困龍陣!我們被困住了!”
雪島熊瘋狂撞擊岩壁,碎石紛飛。可每次撞擊後,岩壁都會迅速複原,還伸出藤蔓纏住他的四肢。嵐的寶石眼光芒黯淡,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某種東西抽離。雪花的虛影逐漸透明,她強撐著凝聚出光盾,卻被傀儡們的彎刀砍得千瘡百孔。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火山深處傳來低沉的轟鳴。岩漿池突然沸騰,一隻布滿鱗片的巨爪破土而出。爪尖滴落的岩漿砸在蛇鱗衛身上,竟將他們腐蝕成青煙。花熊望著巨爪上的雪花狀紋路,突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
“這是......雪島真正的守護者?”少年話音未落,巨爪已經拍向火山核心的紅色晶體。可就在即將擊中的瞬間,晶體表麵裂開,鑽出個渾身纏繞鎖鏈的身影。那人麵容模糊,唯有脖頸處跳動的黑色紋路,與嵐哥哥消散前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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