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尖緩緩舔過嘴唇。
然後，他做出了決定。
他拿起那半瓶烈酒，全部澆在匕首刃上，然後用一塊破布仔細擦乾。動作依舊不慌不忙。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嚇得幾乎無法呼吸的小瑤。
“待著。”
命令簡短有力。
說完，他一步跨出了門洞，走進了漫天血雨之中。
那些正在啃食屍體的喪屍們，在他出現的瞬間，動作齊齊一滯。它們腐爛的頭顱抬起，灰白的眼珠轉向他，喉嚨裡發出威脅性的低沉嗬嗬聲，但……沒有一隻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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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似乎在遲疑，在判斷。一種本能的畏懼，壓過了對活人血肉的渴望。
羅峰沒有理會它們，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街對麵二樓那個窗口。
他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穿過屍群。喪屍們在他經過時，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讓開了一條通路。
他就這樣，如同摩西分海般，走過了遍布殘肢和汙血的街道，來到了那棟半塌的商鋪前。
門早已損壞。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內部昏暗，到處是倒塌的貨架和碎玻璃。樓梯已經部分斷裂，但他憑借強化後的身體，輕易地攀爬而上。
二樓更加破敗，天花板塌了一半，雨水直接淋灌進來。角落裡，一堆廢墟瓦礫中，半躺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曾經是。她的左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渾身濕透，沾滿泥汙，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但她的眼睛，卻異常明亮，正死死地盯著從樓梯口上來的羅峰。
她的手裡，緊緊握著一把螺絲刀，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寒冷或恐懼，而像是在竭力抵抗著什麼，消耗著最後的精神。
看到羅峰，她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絕。
“滾…開…”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握著螺絲刀的手更加用力，尖端已經刺破了蒼白的皮膚，滲出一縷鮮紅的血絲，“彆…過來…我不會…讓你…得逞…”
羅峰停在幾米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看著那縷刺眼的鮮血。
他感受到了。
那微弱卻堅韌、乾擾他感知的奇異波動，正是從這個瀕死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精神力量？在強行屏蔽她自身的生命氣息，讓樓下的喪屍對她視而不見？
但顯然，她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並且，這種能力無法長時間維持，更無法……屏蔽像他這樣的存在。
羅峰的眼中，那點興趣迅速轉化為一種看到新奇玩具般的冰冷光芒。
一種……新的可能性？
他緩緩開口，聲音在空曠的破樓裡顯得格外清晰：
“你想死？”
“還是……”他向前邁了一步，左手微微抬起，“想變得……有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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