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樓的樓道裡,燈光昏暗閃爍,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和死亡的氣息。牆壁上噴灑著不規則的血跡,如同拙劣的現代藝術畫。一具被啃食得麵目全非、肚破腸流的屍體橫亙在樓梯拐角,幾隻蒼蠅已經開始在上麵嗡嗡盤旋。
林薇死死捂著嘴,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身體緊貼著羅峰,每一步都走得顫顫巍巍,高跟鞋踩在血泊裡,發出令人不適的粘膩聲響。她幾乎不敢睜眼看周圍的慘狀。
羅峰卻截然不同。他走在前麵,步伐異常沉穩,手中的砍骨刀刀尖微微下垂,閃爍著寒光。他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上下樓梯和各個角落,警惕著任何可能的危險。那濃鬱的血腥味非但沒有讓他不適,反而像興奮劑一樣,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體內那股暴戾的衝動愈發洶湧。
他甚至在經過那具殘屍時,刻意多看了兩眼那被撕裂的傷口和裸露的骨頭,眼神中帶著一種近乎專業的審視和隱藏極深的渴望。
“呃……嗬……”一陣低沉的嘶吼從樓上傳來。
羅峰立刻停下腳步,將林薇猛地往後一拉,藏身於樓梯陰影處。林薇嚇得渾身一僵,大氣不敢出。
腳步聲拖遝而沉重。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從樓上走下。曾經是這棟樓的住戶,一個總愛占小便宜的中年男人,此刻他的襯衫被血染透,半邊臉頰被撕掉,露出森白的牙床和骨頭,眼睛灰白渾濁,嘴角掛著碎肉和血絲。
喪屍。羅峰的腦海裡立刻跳出這個詞。
那喪屍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氣息,停頓了一下,然後加速朝著他們藏身的方向撲來,速度並不慢,帶著一股瘋狂的勁頭!
“啊!”林薇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羅峰眼神一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猛地迎了上去!五年來的壓抑,對林家人的恨意,對這個世界不公的憤怒,在此刻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發泄對象!
“滾開!雜碎!”他低吼一聲,側身躲過喪屍撲抓的雙手,動作靈活得不像一個常年坐辦公室的社畜。他右手握著的磨刀棒如同毒蛇出洞,精準狠辣地直接刺入了喪屍的眼窩!
噗嗤!一聲悶響。黑紅色的粘稠液體濺出。
喪屍的動作戛然而止,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但羅峰並沒有停下。狂暴的殺戮欲望占據了他的大腦。他猛地拔出磨刀棒,左手砍骨刀隨之呼嘯而下!
哢嚓!沉重的刀身狠狠劈進了喪屍的脖頸,幾乎將其砍斷大半!腦袋以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歪斜著,僅剩一點皮肉連接著身體。
喪屍徹底倒地,抽搐了兩下,不再動彈。
羅峰喘著粗氣,站在屍體前,胸口微微起伏。滾燙的、發黑的血液噴濺在他的臉上、衣服上,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但他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到唇邊的一滴血。
鹹的,腥的,卻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和力量感!
原來殺戮如此簡單!原來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如此美妙!
他回頭看向林薇。林薇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看著他臉上猙獰的血跡和那雙興奮到發亮的眼睛,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男人。她眼中的恐懼更深了,甚至蓋過了對喪屍的恐懼。
“看什麼?”羅峰咧嘴一笑,白牙在沾血的臉龐襯托下顯得格外森然,“不是嫌我沒用嗎?現在呢?”
林薇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羅峰不再理她,蹲下身,在喪屍破爛的衣服上擦了擦砍骨刀和磨刀棒上的血汙。動作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一絲優雅的殘忍。
他站起身,繼續向下走。林薇不敢停留,慌忙跟上,甚至不敢離那具喪屍屍體太近。
走出居民樓,外麵的景象更是如同煉獄。街道徹底失控,車輛橫七豎八地撞在一起,燃燒著,黑煙滾滾。無數身影在奔跑、追逐、撕咬。慘叫聲和嘶吼聲此起彼伏。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但很快就被更多的混亂聲響淹沒。
天空仿佛都變成了暗紅色。
羅峰的目標很明確——林家所在的那個高檔小區,離這裡大約三公裡。
他選擇了一條相對偏僻的小路,儘量避免與大規模的喪屍群正麵衝突。一路上,他展現出了驚人的適應力和冷酷的生存本能。遇到落單的喪屍,他毫不猶豫地主動上前,用最簡潔有效的方式解決——刺眼、劈頸、或者用磨刀棒砸碎膝蓋再上前補刀。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狠辣。
他甚至開始享受這個過程。每一次刀鋒砍入肉體,每一次磨刀棒刺穿眼窩,都讓他積壓多年的怨氣得到一絲宣泄。他想象著眼前的喪屍是林父、是林母、是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
林薇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如同修羅般殺戮,看著他臉上逐漸浮現的愉悅和殘忍,她內心的恐懼已經達到了頂點。這個男人,比外麵那些吃人的怪物更讓她害怕。她開始後悔,後悔平時對他的打罵和羞辱,後悔沒有早點離開他。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途中,他們經過一家便利店,玻璃門被砸碎了,裡麵似乎有動靜。羅峰示意林薇安靜,小心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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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內,兩個男人正在瘋狂搶奪貨架上的食物和水,塞進一個大背包裡。其中一個格外強壯,手臂上還有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