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惡狼幫”這個小插曲後,“血獠”繼續沿著北上的省道孤獨前行。荒涼的景象似乎沒有儘頭,唯有不斷升高的地勢和愈發凜冽的寒風,提醒著他們正在深入一片陌生的區域。
根據那張皺巴巴的地圖和裡程表判斷,他們已經逐漸遠離了平原地帶,進入了丘陵和山地的過渡區域。道路變得蜿蜒起伏,兩旁時而出現茂密的、未經砍伐的原始森林,黑壓壓的林木在灰暗的天空下顯得格外陰森神秘。
油耗依然是個問題。雖然有著巨大的油罐車作為後盾,但“血獠”及其拖掛的胃口實在太大,油表的指針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下降。羅峰不得不開始更加留意沿途可能存在的加油站或是廢棄車輛。
後車廂裡,小雅和小夢在經曆了連續的血腥驚嚇和饑寒交迫後,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們蜷縮在一起,依靠體溫相互取暖,嘴唇乾裂,眼神渙散,幾乎連恐懼的力氣都沒有了。羅峰扔給她們的那點發黴食物和有限的清水,根本無法維持兩個人的基本需求。
羅峰對她們的狀況心知肚明,但他毫不在意。在他眼裡,這兩個女人和那些消耗品沒什麼區彆,用完即棄。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北方那個可能存在的“寶藏”上——無論是軍區避難所的物資,還是“喀邁拉”項目的秘密。
又行駛了一段路程,在一個道路轉彎處,前方出現了一個廢棄的小鎮。
這個小鎮比石灘鎮還要小,坐落在山坳裡,隻有寥寥幾十戶人家,大多是以木材和石頭建造的房屋,此刻早已破敗不堪,很多房屋都已經坍塌,被積雪和枯藤覆蓋。鎮口立著一個歪斜的木牌,上麵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隻能勉強辨認出“木……驛……”的字樣。
看起來像是一個因林業或古道驛站而興起、又因時代變遷而衰落的小鎮,末日之後更是徹底被遺棄。
羅峰放緩了車速。這種偏僻的小鎮,雖然看起來窮困,但有時反而可能因為被主流遺忘而殘留一些東西,比如老舊的加油站、獵人小屋的存貨、或者……隱藏的幸存者。
他駕駛“血獠”緩緩駛入小鎮。街道狹窄,“血獠”龐大的車身幾乎占滿了道路。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和廢墟,發出咯吱的聲響。
鎮子裡死寂無聲,看不到任何活動的跡象,連喪屍都沒有,仿佛所有的生命痕跡都已被時光和冰雪徹底掩埋。
羅峰仔細搜索著街道兩旁。雜貨店?門塌了。郵局?空了。一個小飯館?裡麵隻有腐爛的桌椅和老鼠骨架。
果然窮得徹底。羅峰有些失望。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他的目光被小鎮儘頭、靠近山腳的一棟相對完好的建築吸引了。那建築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式的汽車修理廠,帶有一個小小的、已經鏽蝕嚴重的加油機。修理廠的門半開著,裡麵黑漆漆的。
加油機?雖然看起來早就沒油了,但修理廠裡或許有工具,或者殘留的燃油?
羅峰將“血獠”停在修理廠門口,下車走了進去。
修理廠裡彌漫著機油、灰塵和黴變的氣味。光線昏暗,隻有門口透入的一點天光。裡麵散落著各種廢棄的汽車零件和工具,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他四處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些還能用的扳手、螺絲刀和一小桶未開封的齒輪油沒什麼大用)。在一個角落的工具箱裡,他甚至找到了一把保養得還不錯的老式雙管獵槍和十幾發霰彈。
“還算有點收獲。”羅峰將獵槍背在肩上。
他走到那個鏽蝕的加油機前,敲了敲油罐,裡麵空空如也。他並不意外。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金屬滾動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是一個小小的、鏽跡斑斑的鐵皮盒子,半掩在油汙和灰塵裡。
他彎腰撿起盒子,打開。裡麵不是工具,而是幾張泛黃的舊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站在這個修理廠門口,男人穿著工裝,女人笑著,懷裡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照片背麵寫著一個日期和“小木頭三歲生日”的字樣。
那封信則更加老舊,紙張脆弱,字跡娟秀,似乎是一個女人寫的家書,內容大多是生活瑣事和對遠方親人的思念,落款日期是幾十年前。
看來是這個修理廠主人留下的東西。末日降臨,他們或許早已化為了枯骨。
這些平凡人的溫情和記憶,在羅峰看來毫無價值,甚至有些可笑。他隨手將照片和信扔在地上,像丟棄垃圾一樣。
脆弱的情感,是弱者才有的東西。在這個末日,隻有力量和冷酷才能生存。
他轉身走出修理廠,跳上“血獠”,毫不留戀地駛出了這個被遺忘的小鎮。
繼續北上。道路逐漸進入山區,坡度變得更陡,彎道也更加急險。“血獠”拖著沉重的負擔,行駛得越發吃力,油耗急劇增加。
羅峰的眉頭緊鎖。這樣下去,恐怕還沒找到目的地,燃油就要耗儘了。必須儘快找到補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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