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諭歸心似箭,體內涅盤重生的力量澎湃洶湧,讓他幾乎可以縮地成寸。他帶著墨淵和林清瑤,一路風馳電掣,不過數日功夫,便已抵達中州地界,遙遙望見了妍家那恢弘氣派的府邸輪廓。
然而,距離妍家越近,淩諭心中那份重逢的喜悅和急切,卻漸漸被一絲莫名的驚疑所取代。
不對勁。
遠遠望去,整個妍家府邸張燈結彩,處處懸掛著鮮豔奪目的紅綢,巨大的囍字貼滿了門庭廊柱。無數流光溢彩的飛行法寶和華麗車駕,正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停泊在妍家上空專門開辟出的停靠區域。賓客如雲,人聲鼎沸,一派盛大無比的喜慶景象。那規模,那排場,絕非尋常子弟婚嫁可比,儼然是傾全族之力在操辦一場極其重要的聯姻或慶典。
“咦?妍家這是……誰要大婚?搞出這麼大陣仗?”墨淵撓了撓頭,粗聲粗氣地感歎道,銅鈴大的眼睛裡滿是好奇。他雖不通世家禮儀,但也看得出這場麵極其不凡。
林清瑤亦是麵露訝色,她秀眉微蹙,輕聲道:“如此規模的慶典,遍邀賓朋,紅綢鋪地……恐怕是妍家嫡係,甚至是……家主一脈的嫡女出嫁,方能引得如此轟動吧。”她心思細膩,立刻想到了某種可能,但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目光不由得悄悄瞥向身旁的淩諭。
淩諭的心,在聽到“嫡女出嫁”四個字時,猛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讓他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衝向了妍家那喧鬨無比的正門。
越是靠近,那喜慶的氛圍就越是刺眼。鼓樂喧天,歡聲笑語不絕於耳。賓客們衣著光鮮,談笑風生,都在議論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盛大婚禮,猜測著新郎的身份,言語間充滿了對妍家的恭維和對這場聯姻的羨慕。
淩諭麵無表情,周身的氣息卻不由自主地變得冰冷而壓抑,讓周圍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分。墨淵和林清瑤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也收斂了神色,默默跟在他身後,心中都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們並未受到阻攔,或許是賓客太多,或許是淩諭此刻散發出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三人輕易便混入了人流,進入了妍家府邸內部。
庭院深深,處處紅妝。淩諭的目光如同最銳利的鷹隼,飛快地掃過每一個角落,搜尋著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他的心越跳越快,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終於,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府邸中心,那座最為宏偉的“錦繡堂”前。堂前廣場上,早已搭建起一座高大的禮台,鋪著厚厚的紅毯,四周簇擁著無數賓客和妍家族人。禮台之上,一道身穿鳳冠霞帔、身披繁複華麗大紅嫁衣的窈窕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那女子身段玲瓏,嫁衣如火,映襯得她肌膚勝雪。然而,她卻微微低著頭,如雲的青絲被鳳冠牢牢固定,看不清麵容。她的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那姿態……不像待嫁新娘的嬌羞,反而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哀傷與無助,仿佛在……無聲地哭泣。
淩諭的腳步猛地頓住,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他的瞳孔急劇收縮,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儘管隔著一段距離,儘管她低著頭,但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輪廓,那縈繞在他心間千百回的氣息……
不會錯!絕對不可能錯!
那是……妍小妤!
他曆儘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得以痊愈歸來,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女子,此刻……竟然身穿嫁衣,站在了彆人的婚禮禮台之上!
一瞬間,天地仿佛失去了所有顏色,周圍所有的喧鬨聲都化作了尖銳的耳鳴。淩諭隻覺得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火山般在胸腔內爆發開來!他周身的氣息再也無法控製,轟然爆發,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席卷開來,讓身旁的墨淵和林清瑤都駭然變色!
“小……妤……”
淩諭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毀滅一切的暴怒。他一步踏出,地麵龜裂,就要不顧一切地衝上禮台!
“淩諭!冷靜!”墨淵反應極快,一把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低吼道,“情況不明!先弄清楚怎麼回事!”
林清瑤也急忙上前,急聲道:“前輩!切勿衝動!小妤姐她……她或許有苦衷!”
淩諭的身體僵硬如鐵,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禮台上那道顫抖的紅色身影,胸膛劇烈起伏。苦衷?什麼樣的苦衷,能讓她穿上這身刺眼的嫁衣?什麼樣的苦衷,能讓她在自己歸來之時,站在彆人的婚禮之上?
咫尺之距,卻仿佛隔了天涯。
紅妝似火,灼燒著他的眼,也焚毀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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