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雅間內的“管酒風波”,最終以淩諭的“繳械投降”和妍小妤的“大獲全勝”告終。看著淩諭捧著那碗醒酒靈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默默啜飲,墨淵笑得前仰後合,連一向清冷的林清瑤都忍俊不禁,雅間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妍小妤心滿意足地坐回座位,小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紅暈,時不時偷偷瞥一眼身旁的淩諭,見他耳根微紅、神情略顯窘迫的模樣,心中如同喝了蜜糖般甜絲絲的。她忽然覺得,比起那個揮手間天崩地裂、令人敬畏的絕世強者,眼前這個會因為自己一句話就乖乖聽話、甚至有點“害羞”的淩諭,更讓她心動不已。
淩諭幾口喝完靈湯,將空碗放下,感受到體內那點微乎其微的酒意徹底消散,這才輕輕舒了口氣。他抬眼,正好對上妍小妤那雙含著笑意和狡黠的眸子,不由失笑,伸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低聲道:“這下滿意了?”
“哼,這還差不多。”妍小妤皺了皺鼻子,故作嚴肅,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
墨淵在一旁看得直咂嘴:“嘖嘖嘖,沒眼看,真是沒眼看!老子這頓飯吃的,光吃‘狗糧’就飽了!”
林清瑤掩唇輕笑,適時地轉移了話題,看向淩諭,語氣帶著一絲關切:“前輩,方才小妤姐所言雖有些急切,但也不無道理。酒雖助興,卻易亂性傷身,前輩雖修為通天,還是需多加保重。”
淩諭聞言,神色恢複了幾分平日的沉穩,微微頷首:“清瑤有心了,我自有分寸。”他目光掃過桌上狼藉的杯盤,又看向窗外漸沉的暮色,心中那份因放鬆而起的慵懶漸漸收斂。他知道,這般悠閒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一名醉仙樓的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恭敬地走了進來,先是向眾人行禮,然後目光落在淩諭身上,雙手奉上一枚造型古樸的玉簡。
“淩諭前輩,方才有一位客人托小的將此物轉交給您,說是……故人所贈。”管事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顯然也知曉淩諭如今的身份和實力非同小可。
“故人?”淩諭眉頭微挑,接過玉簡。玉簡觸手溫涼,上麵沒有任何標識,神識探入,卻發現有一層極其高明的禁製,若非他神識遠超常人,幾乎難以察覺。
墨淵和妍小妤也好奇地看了過來。林清瑤則眼神微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淩諭指尖混沌之氣微微流轉,那層禁製如同冰雪消融般悄然散去。玉簡內並無長篇大論,隻有寥寥數語,用一種極其古老、近乎失傳的符文書寫:
“青蓮現世,混沌重開。影閣已動,北境有變。小心……‘蝕’。”
信息簡短,卻讓淩諭瞳孔驟然收縮!
“青蓮現世,混沌重開”顯然指的是他混沌青蓮體的覺醒和歸來。“影閣已動”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已經注意到了他。而“北境有變”和最後那個帶著不祥氣息的“蝕”字,則透露出更深的危機!
這玉簡來自何人?是敵是友?消息是真是假?
無數念頭在淩諭腦中飛速閃過,但他麵上卻不動聲色,指尖微動,玉簡化作齏粉消散。他看向那管事,淡淡問道:“送玉簡之人,是何模樣?”
管事連忙躬身回道:“回前輩,那人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氣息也極其普通,放下玉簡便離開了,小的……小的也沒敢多問。”
淩諭點了點頭,揮手讓管事退下。雅間內剛剛輕鬆的氣氛,因這突如其來的插曲,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淩諭,怎麼了?”妍小妤敏銳地察覺到淩諭神色有異,關切地問道。
墨淵也收起了玩笑之色,湊過來低聲道:“老弟,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淩諭看著三人關切的目光,沉吟片刻,並未完全隱瞞,隻是簡略道:“無事,一位故人提醒,北境之地似有異動,讓我們多加小心。”
他沒有提及“影閣”和那個詭異的“蝕”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北境異動”這幾個字,已足夠讓墨淵和林清瑤神色凝重。北境廣袤神秘,勢力錯綜複雜,若真有巨變,必將波及整個中州。
“北境?”妍小妤眨了眨眼,她自幼生長在中州,對遙遠的北境了解不多,但見淩諭神色鄭重,也知非同小可。
“看來,這安穩日子,怕是過不了幾天了。”墨淵歎了口氣,握了握拳頭,眼中卻燃起戰意,“管他什麼異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正好手癢呢!”
林清瑤則沉思道:“北境若亂,中州各大勢力必然不會坐視。前輩,我們是否需要早作打算?”
淩諭目光深邃,望向北方天際,那裡暮雲低垂,仿佛蘊藏著無儘的風暴。他輕輕握住妍小妤的手,感受著她掌心傳來的溫熱,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靜觀其變,但需做好準備。”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該來的,總會來。正好,我也有些舊賬,該去北境清算一番了。”
他的話語中,透出一絲冰冷的殺意,讓妍小妤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一些。
酒足飯飽,突如其來的消息卻讓歸途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四人離開醉仙樓,踏著暮色返回妍家府邸。華燈初上,天妍城依舊繁華喧囂,但淩諭卻知道,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已然開始湧動。
而他和他的夥伴們,注定將被卷入這即將到來的、席卷北境與中州的巨大漩渦之中。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擁有了足以扭轉乾坤的力量,以及……必須守護到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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