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恰好落在他燦爛的側臉上。
也照亮了蕭雪兒仰起的臉龐。
那一瞬間,李浩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他的視線,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樣,死死地定在蕭雪兒的嘴角。
那裡的皮膚,有一處破損。
雖然已經結了薄薄的血痂,但在她白皙的肌膚上,依舊顯得有些刺眼。
練功房裡溫暖的氣氛,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抽空。
隻剩下冰冷的死寂。
李浩的瞳孔微微收縮。
“你的嘴怎麼了。”
他剛才還明亮的聲音,此刻沉得像是深潭裡的水。
蕭雪兒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
可她的動作,怎麼快得過李浩的眼睛。
“這傷是怎麼回事。”
李浩向前一步,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逼問。
“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蕭雪兒的眼神慌亂起來,拚命地搖著頭。
“不是的,李浩哥哥。”
她的聲音又急又輕,生怕他誤會。
“自從上次你……你幫我出頭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真的。”
她努力想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
“他們最多……最多就是在背後說些閒話。”
“這個傷,是我自己不小心,走路的時候沒看清,摔了一跤。”
李浩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那目光銳利得像刀子,仿佛能剝開她所有的偽裝。
“你當我是傻子嗎。”
蕭雪兒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李浩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潑了油的乾柴,轟然燒起。
他知道她不敢說。
他知道她總是在自己麵前,強撐著那份可憐的堅強。
“不是彆人打的。”
他的聲音變得愈發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那又是你娘乾的嗎。”
蕭雪兒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的沉默,就是最響亮的回答。
李浩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頭頂。
那個女人,那個名義上是雪兒母親的女人。
“她怎麼能這麼惡毒。”
李浩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你可是她唯一的孩子。”
他看著眼前這個總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女孩,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剜著。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裙,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可她卻要承受來自整個世界,甚至來自最親之人的惡意。
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李浩在原地煩躁地走了兩步,目光掃過一旁的兵器架。
長槍,短棍,利劍。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有辦法了。”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蕭雪兒,目光灼灼。
“我現在學了兵器的武學招數,槍法。”
“按照家族規矩,我需要一個隨身侍女,幫我帶著武器,處理雜事。”
他的話語,讓蕭雪兒茫然地抬起了頭。
李浩的眼神無比堅定。
“我這就去請求我爹。”
“讓你來當我的侍女,以後你就住進李家,再也沒人能欺負你。”
蕭雪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要。”
她幾乎是哀求地看著李浩,衝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不要去,李浩哥哥。你爹肯定不會同意的。”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李伯父那麼嚴厲,他怎麼會……”
“就算,就算他真的同意你要一個侍女,也絕對不會是我。”
“我的身份……我的家族……隻會給你,給李家丟臉的。”
她拚命地搖著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她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去承受父親的怒火。
李浩卻隻是輕輕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將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拿開。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李浩,什麼時候怕過丟臉。”
“他剛剛才認可了我的修煉,這是最好的時機。”
“雪兒,你聽著。”
他扶著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我不能再看著你被欺負,什麼都不做。”
“這件事,我必須去。”
說完,他不再有絲毫猶豫,轉身大步走出了練功房。
隻留下蕭雪兒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終於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
李浩的腳步很快,很重,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雪兒那張帶著傷痕的臉,和他父親那張威嚴冷峻的臉,不斷交替出現。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排演著即將說出口的話。
不能隻提雪兒。
父親最重規矩,最重實際。
要從修煉的角度說。
對,修煉。
《鎮嶽盤龍槍》需要長兵器,我不可能隨時隨地都扛著一杆槍。
需要一個侍女,專門負責保管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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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合理。
而且,雪兒本身也有外勁圓滿的修為,她不是一個普通人。
她可以幫忙喂招,可以處理很多武者才懂的事情。
這才是最關鍵的說辭。
李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已經走到了回廊的儘頭。
前方,是一座古樸的院落。
院落深處,那扇厚重的紫檀木房門,緊緊關閉著。
那裡,就是父親的書房,也是整個李家的禁地。
書房的門前,李浩停下了腳步。
他能聽到,從門縫裡,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音樂聲。
那是一種古風的曲調,婉轉,悠揚,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哀傷。
音樂:清明上河圖李玉剛))
這讓李浩感到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