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何音將雙手隨意地插進運動褲口袋裡,下巴微微揚起,用一種審視垃圾般的眼神,掃過台下每一張敢怒不敢言的臉。
“中華武術?我看也不過如此!”
““全是些花裡胡哨的架子,中看不中用!白白浪費了祖宗傳下來的好名聲!””
他將“中看不中用”這幾個字咬得很重,像兩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在場每一個對傳統武術抱有敬意的人的臉上。
人群中,幾個習練過幾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拳頭早已在身側握得咯咯作響。
他們雙目赤紅,死死瞪著台上的何音,胸膛劇烈地起伏,有好幾次都想衝上台去,用拳頭扞衛那份搖搖欲墜的尊嚴。
然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衝動,馬師傅那淒慘的下場還曆曆在目。
他們知道,自己上去,下場隻會比馬師傅更慘。
最終,他們隻能死死咬著牙,將那份屈辱與憤怒,硬生生咽回肚子裡。
何音將台下眾人那副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模樣儘收眼底,他臉上的優越感更盛,嘴角的弧度也咧得更大。
““什麼狗屁傳統武術,有一個能打的嗎?!”
他毫不客氣地評價道,語氣越發囂張。
“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麵前,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一文不值!”
這番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砸碎了在場許多人心中最後的一點念想。
憤怒、屈辱、不甘、無奈……種種複雜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卻又被何音那凶神惡煞般的氣場所死死壓製,最終隻化作一片壓抑的沉默。
整個廣場,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墳墓,埋葬著中華武術的尊嚴。
就在這股壓抑的氛圍中,一個身穿深色高級定製西服的中年男子,臉色已然鐵青。
他約莫五十歲上下,身材挺拔,氣質儒雅,但此刻,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翻湧著駭人的怒火。
此人,正是林川市古武世家,秦家的家主,秦鶴。
他今天本是路過此地,卻恰好撞見了這場鬨劇。
對於那個招搖撞騙的馬師傅,他心中同樣不屑。
這種人,正是敗壞了武術名聲的蛀蟲。
馬師傅技不如人,是他咎由自取,敗了也就敗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中華武術就輸了!
何音這種以偏概全,肆意侮辱整個傳承的行徑,已經觸及了秦鶴身為古武修煉者的底線!
“豎子爾敢!”
秦鶴在心中怒喝一聲,體內修煉多年的渾厚真氣,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湧、奔騰!
一股無形的氣勢以他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將周圍人驚的連連後退。
他已經決定,要親自上台,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武術!
然而,就在秦鶴氣機勃發,右腳已然準備向前邁出的一刹那,一道身影卻比他更快。
隻見人群中,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身形一晃,從容不迫地走上了那座萬眾矚目的擂台。
台上之人正是墨寒。
秦鶴的動作猛地一頓,有些詫異地看著那個年輕人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奇。
擂台之上,何音看到走上擂台的墨寒,臉上那囂張的表情瞬間一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奸計得逞的陰冷笑容。
“嗬,我還以為你會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一直躲在人群裡無動於衷呢。”
何音扭了扭粗壯的脖頸,發出“哢哢”的脆響,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鎖定著墨寒,仿佛一頭發現了心儀獵物的野獸。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殘忍的冷笑,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等的就是你。”
早在與馬師傅對決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的不同尋常。
當他一拳將馬師傅轟飛,嚇得周圍的觀眾如同見了鬼一般,驚叫著連連後退,硬生生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帶。
唯獨這個年輕人,站在原地,臉上沒有恐懼,沒有震驚,甚至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他看不透墨寒的深淺,卻能從那平靜的氣場中,感覺到一絲強者的氣息。
那一刻,何音心中就警鈴大作。
他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絕對不簡單。
他之所以那般囂張地侮辱整個傳統武術,除了看不起那些騙錢的假大師,就是為了逼這個真正的“高手”上台。
現在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