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雷動的掌聲漸漸平息,但空氣中激蕩的熱血與戰意卻久久未能散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中央那兩位傲然而立的年輕人身上,心中充滿了震撼與敬佩。
就在這時,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帶著焦急與關切,如同一隻受驚的蝴蝶,奮力擠開了層層疊疊的人群,徑直撲向李浩。
“李浩哥哥!”蕭雪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可的顫抖,她眼中滿是心疼。
她顧不上周圍無數道審視的目光,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輕柔地為李浩擦拭著嘴角那抹刺眼的殷紅血跡。
她的動作是那麼的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這個受傷的男人。
擦拭乾淨後,那份壓抑在心底的擔憂與委屈瞬間化作了勇氣。
蕭雪兒猛地轉過頭,一雙平日裡總是帶著幾分怯弱的眼眸此刻卻燃燒著怒火,直視著不遠處的墨寒,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指責與慍怒:
“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比武切磋而已,有必要下如此重手傷人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眾人有些錯愕。
一個家族的侍女,竟敢當眾指責一位能與李少主平分秋色的高手,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雪兒,不得無禮!”
李浩眉頭一皺,輕輕握住蕭雪兒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冰涼與顫抖,心中的一絲暖流劃過,語氣也隨之柔和下來。
“不得對墨兄無禮。武者對決,拳腳無眼,受傷在所難免。況且,若非墨兄最後關頭收了力,我傷得隻會更重。”
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坦蕩與磊落。
他看向墨寒,眼神中沒有絲毫怨懟,隻有純粹的敬佩。
蕭雪兒被他一說,眼眶瞬間紅了,委屈地咬著下唇,不再言語,但那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瞪著墨寒,充滿了戒備與憤怒之情。
墨寒仔細打量著兩人,他能看出這女孩對李浩那份深切的關心,隨後向蕭雪兒表示歉意。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潮牌、頭發前刺的身影從人群中磨磨蹭蹭地擠了出來。
秦飛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先是畏懼地看了一眼李浩,然後努力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
“那個……李少,李大少!”
秦飛的語氣沒了平日的囂張,反而帶著幾分諂媚和緊張。
“之前是我不對,是我嘴賤,我不該口嗨調戲你表妹,我在這兒給您,給您表妹,鄭重道歉!”
“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就彆跟我這種小角色一般見識了!”
說著,他還真就對著李浩深深鞠了一躬。
這番操作讓周圍認識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家活寶嗎?
李浩看著他這副模樣,又瞥了一眼旁邊一臉淡然的墨寒,心中那因比試而起的豪氣尚未散儘,也懶得與他多做計較。
他擺了擺手,沉聲道:“此事就此作罷,但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不敢了!絕對沒有下次!”秦飛如蒙大赦,長出了一口氣。
風波暫平,墨寒將目光重新投向李浩。
他能感覺到,自己與他雖然看似相安無事,實則都受了不輕的內傷。
李浩的“七星破軍”霸道絕倫,震得他氣血翻湧;
而自己的“碎心龍抓手”勁力詭異,也必然讓李浩的經脈承受了巨大的衝擊。
眾目睽睽之下,墨寒從懷中取出一個老舊的布包。
打開盒蓋,一排長短不一、細如牛毛的銀針在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這是……”周圍的賓客皆是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墨寒沒有解釋,他捏起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動作快如閃電,精準地刺入自己胸口的“膻中穴”。
隨即,又是幾根銀針落下,分彆刺入“期門”、“章門”等幾處要穴。
他體內的沛元訣真氣隨之運轉,一股肉眼不可見的暖流順著銀針湧入經脈,迅速梳理著翻騰的氣血。
不過片刻,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便恢複了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