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血腥味,並未因戰鬥的結束而有絲毫減弱,反而愈發濃鬱,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腔。
祝正陽沒有再多看一眼街道上的滿地狼藉,他隻是輕輕一揮手。
幾名一直候在後方,穿著與坊市守衛不同製服的黑衣人立刻快步上前。
他們行動間悄無聲息,身上帶著一股與守衛截然不同的專業氣息,手裡提著的是醫療箱,而非兵器。
其中兩人徑直走向墨寒與秦飛。
另外幾人則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那些被稱為清道夫的雜役,處理地上的屍體與血跡。
清道夫的動作高效得令人心寒,仿佛處理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堆普通的垃圾。
一名黑衣人蹲下身,開始檢查墨寒身上的傷口,動作輕柔而專業。
祝正陽踱步過來,他那高大的身軀在墨寒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小子,先天境的爭鬥以一敵三,還斬了兩個。”
“當真不錯。”
他的話語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讚許,那雙銳利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墨寒,像是在評估一件稀世珍寶。
“你叫什麼?”
墨寒感受著黑衣人正在用某種清涼的藥膏塗抹自己的傷口,心頭的警惕卻未曾放下分毫。
這個祝正陽,行事霸道,喜怒無常。
雖然他現在是站在自己這邊,但誰能保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古武世界,多一份謹慎,總沒有壞處。
“張偉,見過三爺。”
墨寒垂下眼簾,語氣平靜地報出了自己的假名。
祝正陽聽到這個名字,嘴角咧開一個弧度,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嗤笑。
“還張偉?”
“你小子倒是挺能裝。”
墨寒心裡咯噔一下。
隻聽祝正陽繼續慢悠悠地開口:
“你跟阿飛那小子的假身份,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說,我能不知道你是誰嗎?”
此話一出,墨寒渾身一僵。
給他處理傷口的黑衣人動作頓了頓,又繼續手上的工作,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一股尷尬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原來自己這點小聰明,在人家眼裡根本就是個笑話。
他從一開始,就如同一個透明人,所有底細都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晚輩,墨寒。”
“剛才多有得罪,還望三爺海涵。”
他隻能老老實實地報上真名,臉上有些發燙。
“嗯。”
祝正陽滿意地點了點頭。
“墨寒,好名字。”
他看著墨寒,語氣鄭重了幾分:
“你放心,你拚死護著秦飛,這份情,我祝正陽記下了。”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祝正陽的朋友。”
他頓了頓,對著那名黑衣人吩咐道:
“你記得給他用最好的傷藥,務必讓他一點疤痕都不留下。”
“所有的費用,都記在我的賬上。”
“是,三爺。”
黑衣人恭敬地應道。
隨後,祝正陽又轉頭看向另一邊正在被包紮的秦飛。
秦飛的傷勢比墨寒輕得多,隻是身上有幾道刀傷而已。
祝正陽走過去,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拍在了秦飛的肩膀上,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表情。
“不錯,你小子這次大有長進。”
“遇到這種絕境,居然沒有拋下同伴自己跑路,有幾分血性,像條漢子。”
“哎呦!”
秦飛被他一拍,立刻誇張地叫喚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順勢就要往地上倒。
“乾爹!乾爹!我現在可是個重度傷員!”
“您這手勁兒也太大了,我這身子骨都快被您給拍散架了!”
祝正陽的嘴角狠狠一抽。
他看著秦飛那浮誇的演技,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