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與李浩站在那具暗金色的枯骨前,注意力完全被枯骨倚靠的石壁所吸引。
石壁上刻著許多雜亂的痕跡,一部分是潦草的地圖輪廓,另一部分則是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
墨寒伸手拂去上麵的灰塵,仔細辨認著那些文字,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這些字……我有些看不懂。”
墨寒坦言。
“我來試試。”
李浩走了上來,臉上帶著一絲不確定,
“我父親為了磨煉我的心性,曾讓我隨一位書法名家學習過,對各種古代文字略有涉獵。”
這倒是讓墨寒感到意外。
他一直以為李浩是個純粹的武癡。
李浩湊近石壁,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起來,過程顯得十分吃力。
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嘴裡念念有詞。
“這個……好像是‘島’字的一種異體寫法……這個圈起來的地方,旁邊標注的是……遺……遺跡?”
李浩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猛地抬頭看向墨寒。
“墨兄,我大概看明白了!”
“這地圖指向的是這座島嶼的深處,那裡有一座遠古遺跡!”
遠古遺跡!
這個詞讓兩人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繼續看。”
墨寒壓下心中的波瀾,示意他看旁邊的文字。
李浩點點頭,繼續艱難地解讀下去。
這一次,他的表情隨著解讀的內容而劇烈變化,從最初的驚喜,迅速轉為震驚,最後化為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
“這位前輩說……他與同伴一同發現了這座島嶼,找到了神殿。”
“但在神殿外圍,他遭到了同伴的偷襲……奪走了他拚死得到的至寶……”
李浩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長槍的槍杆。
“他身受重傷,一路逃到這裡,最終傷重不治,油儘燈枯。”
“他希望……希望後來的有緣人,能替他殺了那個畜生!”
石壁上的字跡到後麵變得狂亂無比,力道深入石壁。
仿佛能讓人感受到這位宗師前輩在坐化前那股衝天的怨氣與不甘。
“前輩還說,隻要能替他報仇,他的一切……都可贈予來者。”
李浩讀完最後一句,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的一切?”
李浩的目光落在那柄已經鏽蝕得不成樣子的長劍上,麵露疑惑。
“難道就是這柄劍?”
墨寒沒有說話,他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一個宗師高手,臨死前所說的“一切”,絕不可能隻是一柄凡鐵。
“不對,還有!”
李浩又發現了被忽略的一行小字,他連忙辨認。
“前輩……前輩說,他手腕上的手鐲……是能憑真氣存取物品的遠古遺物!”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兩人耳邊炸響。
遠古遺物!
按照在現在的叫法,就是遠古奇物!
這可是在當今的古武界,可都是麟毛鳳角的存在!
李浩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他看向那具枯骨的左手腕,那裡果然套著一個樣式古樸的、精美的翡翠玉鐲。
墨寒走上前,對著枯骨躬身行了一禮。
“前輩,得罪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那枚玉鐲從枯骨的手腕上取了下來。
玉鐲入手冰涼,上麵刻畫著一些看不懂的繁複花紋。
他沒有像李浩預想的那樣,立刻嘗試注入真氣,而是仔細地觀察了片刻,與李浩說好三人彙合時再打開。
然後便將其收入懷中,動作沉穩至極。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反應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不能讓前輩曝屍於此。”
墨寒開口。
“嗯。”
李浩重重地點頭。
他們沒有再多言語,默契地舉起了各自的武器。
百煉長劍與玄鐵長槍,一下一下地鑿擊著堅硬的石地。
真氣灌注之下,碎石飛濺,一個簡陋的坑洞被緩緩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