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麻煩您把我送到市中心醫院治療。"李沐言對救護車醫護人員說，每個字都牽動嘴角的傷口，"我...指定那裡.....必須去哪裡...."
醫護人員交換了個眼神："但我們是第一人民醫院..."
"求你們了，市中心醫院。"李沐言重複道，聲音虛弱卻不容置疑，"實在不行的話或者我現在就下車。"
他當然知道這很冒險。張建國的人肯定還守在醫院，而他現在這副模樣——左眼腫得隻剩一條縫，右腿膝蓋骨裂，兩根肋骨可能骨折——連逃跑都困難。但想到與張舒窈可能隻隔幾層樓，這點風險算什麼？
經過醫生研究，他們最終還是開著救護車駛向市中心醫院。李沐言躺在擔架上，透過車窗看著熟悉的街景後退，心裡在思念張舒窈的安慰。
大約半個小時，他被推進市中心醫院急診室內，急診室的熒光燈刺得他流淚。護士剪開他血跡斑斑的襯衫時倒吸一口冷氣："天啊，這是...怎麼弄的..."
"摔的。"李沐言平靜地說，儘管警棍造成的淤青明顯到瞎子都能摸出來，醫生聽後沒有繼續最穩，隻是認真處理傷口。
醫生給他處理傷口時，他借機觀察周圍環境。急診室人來人往，兩個穿製服的jc站在掛號處，不時掃視人群。不是pc所的人，但從站姿看絕對是張建國的下屬。
"這位先生，你得先拍x光，然後住院觀察。"醫生在病曆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家屬呢？在不？"
"我的家屬在路上，應該也快到了。"李沐言撒謊道。實際上汪俊和鞠曉妮應該還在pc所處理後續事宜。
輪椅碾過走廊瓷磚的聲音格外刺耳。李沐言被護士推著前往放射科，途經電梯時他刻意抬頭——七樓，骨科。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輪椅扶手，指節泛白。
"很疼嗎？同學"一位長相甜美的護士關切地問。
"還好，謝謝你。"李沐言勉強笑笑。比起張舒窈的腿傷，這點痛算什麼？
小護士帶著李沐言一些檢查，李沐言“護士小姐姐，您叫什麼名字，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沒關係，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叫俞紅岩。”小護士麵帶紅暈回答。
拍完x光返回時，李沐言注意到護士站旁有個熟悉的身影——林老師正低頭簽收藥品，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他下意識低下頭，以免林老師認出他來，但為時已晚。
"你，李...李沐言？"林老師手中的藥袋掉在地上，幾盒消炎藥散落一地。
空氣仿佛凝固了，李沐言看到林老師眼中的震驚、猶豫，最後定格在某種複雜的決斷上。她快步走來，對推輪椅的護士說："我是他家屬，交給我吧。"
小姐姐護士疑惑地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屬"，但林老師熟練地報出李沐言的名字和住院信息一致，也就打消了她的疑慮。輪椅轉向消防通道，門關上的瞬間，林老師的手就顫抖著撫上李沐言青紫的臉頰，心疼不已。
"是不是那個畜生..."她的眼淚砸在李沐言手背上，"舒窈醒過來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
李沐言抓住林老師的手腕："她怎麼樣？手術成功嗎？是不是很疼，都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她……"
"鋼釘打了四根。"林老師抹去眼淚，"醫生說恢複好的話不會瘸，但是也有可能殘疾..."
“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李沐言職責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她突然警覺地看向門口，拉住李沐言的手"這不能全怨你，你不能在這，張建國派了兩個人24小時守著她病房。"
"我知道。"李沐言嘗試站起來，卻因膝蓋劇痛而踉蹌，"但我必須見她...就一眼..."
林老師按住他："你瘋了嗎？這樣怎麼..."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道光，"除非..."
五分鐘後，李沐言被安排進了五樓的一間雙人病房。林老師動用自己的人脈和醫院關係，給他弄了個"觀察腦震蕩"的由頭。病房窗戶正對著住院部後花園，月光清晰地勾勒出一條從花園到七樓消防通道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