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23日的沐言科技總部會議室的空氣凝固得能擰出水來。李沐言指尖敲擊著實木桌麵，每一聲"嗒"都像倒計時的秒針。投影儀藍光映在二十四名核心成員臉上，財務總監林小雨的眼鏡片反著冷光，遮住了她發紅的眼眶。
"公司成立以來最大規模的內審今天啟動。"李沐言的聲音比平時低八度，肋骨的傷讓他不得不微微佝僂著背，"所有部門權限即刻凍結，包括——"他看向右手邊空著的座位，"王鑫的技術總監賬號。"
李沐言助理陳雯突然站起來，香奈兒套裝在肅殺氛圍裡顯得格格不入："李總，市場部蘇媛媛還沒回來..."
玻璃門突然被撞開。
血手印在磨砂玻璃上拖出五道刺目的紅。蘇媛媛踉蹌著栽進來，米色風衣右襟全被血浸透，左手還死死攥著個染血的u盤。
"肖劍...發現了..."她跌進最近的座椅，冷汗把劉海黏在慘白的臉上，"陸遠航...要挖王鑫..."
整個會議室炸開鍋。李沐言抓起醫藥箱衝過去時，看見她鎖骨下方猙獰的刀傷——再偏兩厘米就是頸動脈。這手法他太熟悉了，前世工地鬨事的混混就是專挑這種"不見血卻要命"的位置下手。
"安保部！"他吼聲震得天花板都在顫，"帶人去接王鑫父母！現在！馬上！"
燕郊某老舊小區彌漫著腐爛菜葉的氣味。安保部部長踹開302室房門時，王鑫的父親被膠帶纏在暖氣片上，嘴唇因脫水裂開血口。茶幾上擺著部開著免提的老式諾基亞，裡麵傳出肖劍陰冷的聲音："王總監，令尊的降壓藥快吃完了吧？"
安保部部長捏碎電話的瞬間，屏幕顯示最近通話記錄：昨天2347，時長4分28秒，聯係人"李總"。
沐言科技醫務室裡，蘇媛媛的傷口縫到第七針。她咬著的毛巾已經濕透，卻還在含糊不清地彙報："王鑫...父母被控...他被迫..."
李沐言捏著染血的u盤，裡麵是王鑫這半個月的監控錄像——深夜加班時總在銷毀代碼碎片，財務係統裡有他多次查詢期權兌現流程的記錄。最致命的是段錄音，肖劍說："隻要沐言手機係統核心代碼到手，你父母今晚就能回家。"
"李總！"前台突然闖進來，"王總監抱著紙箱往電梯去了！"
走廊監控屏上，王鑫正用門禁卡反複刷著下行按鈕。那個總穿格子襯衫的技術宅此刻西裝筆挺，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婚戒——李沐言突然想起，他妻子上個月剛查出身孕。
"讓他走。"李沐言按下全員廣播鍵，"保安部注意，王鑫總監所有權限保留，他的辦公室保持原狀。"
地下車庫的監控死角，王鑫鑽進輛黑色大眾。車窗降下條縫，露出肖劍金絲眼鏡的反光："東西呢？"
"核心算法在..."王鑫的聲音被引擎聲淹沒。
他們沒注意到，車位上方"維修中"的警示牌裡，藏著沐言科技最新研發的微型拾音器。
深夜的董事長辦公室，李沐言對著電腦屏幕上的代碼出神。那是王鑫離職前最後提交的測試文件，表麵看是手機係統界麵優化，但第三十七行有個不起眼的變量——"arigod"，王鑫妻子最愛的金盞花。
他雙擊變量名，整個程序突然跳轉為三維地圖，紅點定位在津港某集裝箱碼頭。
"找到了。"李沐言抓起外套衝出門，差點撞上端著藥膳的劉子怡。
湯碗砸在地上，人參須子黏在"王鑫父母解救方案"的圖紙上。劉子怡看著李沐言狂奔的背影，突然發現他後腰彆著把軍刺——那是老趙留給他的的貼身家夥。
淩晨三點的津港碼頭被濃霧包裹，生鏽的集裝箱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李沐言蹲在13號吊塔陰影裡，軍用夜視鏡中顯出四個紅外人影——三個持棍守衛正圍著集裝箱抽煙，第四個佝僂身影蜷縮在箱內。
"老趙，東側。"他對著耳麥低語，聲音混著海浪拍岸的碎響。
二十米外傳來"哢嗒"輕響，生鏽的消防栓突然爆裂，水柱噴出三米高。守衛們咒罵著衝過去時，李沐言像黑豹般竄出，三棱軍刺在霧中劃出冷光。
第一個守衛喉頭迸出血花倒下，連慘叫都卡在氣管裡。第二個剛轉身，就被老趙的鋼絲繩勒住脖子拖進海裡。第三個慌亂的槍口對準集裝箱鎖扣——"砰！"
子彈擦著李沐言耳廓劃過，灼熱痛感裡他撲倒守衛，軍刺貫穿對方持槍的手掌釘進鋼板。慘叫聲中，他摸到守衛腰間的遙控器，紅燈正瘋狂閃爍。
"炸彈！"老趙的嘶吼和爆炸聲同時炸響。
氣浪將李沐言掀飛三米，後背撞上集裝箱的瞬間他聽見肋骨斷裂的脆響。濃煙中肖劍的金絲眼鏡反著冷光，匕首正抵著王鑫母親的咽喉。
"李總好身手。"肖劍的刀尖挑開老人衣領，"可惜——"
軍刺突然從煙霧中飛來，精準紮進他右眼。肖劍嚎叫著後退時，李沐言滿口是血地撲上，折斷的肋骨刺穿皮肉也不管不顧。兩人滾過滿是油汙的地麵，最後定格在李沐言掐著肖劍脖子將其按進汙水的畫麵。
"這一腳..."汙水灌入肖劍鼻腔前，聽見惡魔般的低語，"替蘇媛媛還的。"
集裝箱裡，老人顫抖的手指還捏著那張寫著密鑰的小票。海霧深處，警笛聲終於響起。
"阿姨彆怕。"滿手是血的李沐言撬開箱鎖"王鑫給我們留了暗號。"
老人哆嗦著摸出張皺巴巴的超市小票，背麵是鉛筆寫的三行數字。李沐言手機燈照上去的瞬間，瞳孔驟縮——這是遠航科技服務器後門的密鑰，王鑫竟然早準備好了反製手段。
"那孩子...天天挨打也不說..."老人哭著想跪下，"他們用我兒媳婦的b超單威脅..."
海霧彌漫的碼頭上，李沐言撥通張舒窈電話："準備材料，起訴遠航科技非法拘禁和商業間諜罪。"他頓了頓，"還有，給王鑫家安排24小時保鏢。"arigod計劃"投屏到整麵牆。那是基於王鑫密鑰設計的反製程序——隻要遠航科技敢用竊取的代碼，所有用戶數據會自動轉發給網信辦。
"清掃結束。"他按下回車鍵，大屏幕炸開漫天金盞花動畫，"現在，該去接我們的戰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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