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都楓看著林小宇挺直的背影，突然想起記憶碎片裡那個戴火焰項鏈的小女孩。如果道恭瑾的女兒真的和林小宇有關，那少年此刻的挺身而出，算不算是命運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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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逞英雄。”杏子瑤將一把黃銅匕首塞進林小宇手裡，匕首柄上刻著龍紋，“這是青龍會的破邪刃，能暫時壓製靈脈汙染。守住門三分鐘，我去啟動咖啡店的靈脈陣。”
鐵門在第三次撞擊時應聲而裂，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魚貫而入，他們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灰白色，手腕上都戴著天樞財團的銀色手環。為首的男人舉起手掌，掌心的皮膚裂開，露出金屬質地的骨骼——正是天樞的機械義體人。
“找到目標。”義體人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他的手臂突然伸長，指尖化作鋒利的鋼軌，直刺都楓懷裡的日記，“道總命令，帶回守陵日記，格殺勿論。”
林小宇的火焰率先迎了上去，幽藍色的火牆在狹窄的地窖裡炸開，將義體人逼退了半步。但那些金屬骨骼似乎對火焰免疫，鋼軌手臂穿過火牆時隻泛起些許黑煙，反而變得更加通紅滾燙。“該死！”少年咒罵著翻滾躲開，匕首在義體人的關節處劃出火花，卻隻留下淺淺的白痕。
都楓趁機轉動消防栓閥門，身後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通往上層的階梯。他回頭看了眼正與義體人纏鬥的兩人，杏子瑤的手鐲綠光漸弱，林小宇的火焰也開始不穩定，少年胳膊上的胎記已經紅得發紫，像要燒起來一樣。
【必須做點什麼！】他摸出父親留下的扳手，符文的金光在接觸到青銅盒的瞬間暴漲，都楓突然想起記憶碎片裡父親繪製靈脈圖的樣子——那些紅藍黑的線條，或許不隻是地圖那麼簡單。
“杏子瑤！火脈節點在哪？”都楓大喊著將青銅盒拋向空中，羊皮紙地圖展開的瞬間，他用扳手在地麵劃出乾卦的紋路。隨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地窖的鋼筋突然暴起，在義體人身後組成牢籠，“用你的手鐲引靈能！”
杏子瑤立刻會意，翡翠手鐲貼在牢籠的鋼筋上，綠光順著金屬蔓延，在牢籠表麵形成細密的電網。義體人被電網纏住，銀色手環發出急促的警報聲，他們的身體開始冒煙，骨骼接縫處滲出黑色的黏液。
“快走！”杏子瑤推著都楓和林小宇衝進通道，自己則留在最後，從貨架上抓過幾袋咖啡豆撒在地上。當義體人衝破牢籠時，她打了個響指，空氣中漂浮的咖啡粉末突然燃起綠色的火焰，整個地窖瞬間被火海吞沒。
通道的儘頭是間堆滿咖啡豆的儲藏室，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都楓癱坐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讓胸腔隱隱作痛，懷裡的日記燙得驚人，仿佛要將那些古老的文字刻進他的皮膚裡。
林小宇靠在牆上，用匕首劃破手臂，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發出滋滋的聲響：“那些義體人...是用靈脈汙染改造的。”少年的聲音帶著後怕，“他們的核心是天樞特製的靈能芯片，就藏在心臟位置...”
“所以道恭瑾一直在研究靈脈汙染。”都楓翻開日記，剛才被火焰映照過的頁麵浮現出新的字跡，“他女兒的病，靈脈枯竭症...難道和汙染有關？”
杏子瑤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翡翠手鐲的光芒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靈脈枯竭症是天樞的實驗產物。”她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我曾祖母的日記裡寫過，1940年代，欽天監為了研究中宮的控製方法，用孤兒做靈脈剝離實驗...道恭瑾的女兒，很可能就是實驗體。”
都楓的目光落在日記裡夾著的一張老照片上，照片背麵用鉛筆寫著日期：1948年7月15日。這正是母親失蹤的那一天，也是羊皮紙上記錄蘇婉攜靈脈鑰匙失蹤的日子。照片上除了杏子瑤的曾祖母和他的祖父，還有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她的脖頸間，戴著半塊橘子味的水果糖——和都楓貼身戴著的那半塊一模一樣。
【母親的糖...是從這裡來的？】
地窖的方向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個儲藏室都在搖晃，貨架上的咖啡豆袋紛紛墜落。杏子瑤臉色一變：“他們啟動了靈脈炸彈！快走！”她掀開儲藏室的地板，露出通往咖啡店的階梯，“穿過吧台就能到街上。”
都楓最後一個爬上階梯，臨關門前回頭望了一眼，儲藏室的牆壁已經裂開，黑色的黏液順著裂縫滲出，在地麵上組成天樞財團的標誌。他突然想起道恭瑾說過的話——“1984年的地鐵事故，不是意外，是為了阻止天樞打開中宮而設下的局”。
如果日記裡的記載是真的，那當年的局顯然失敗了。而現在，中宮再次覺醒，他們這些所謂的“五行守脈人”，又能做到什麼？
吧台後的咖啡機還在運作，濃鬱的咖啡香掩蓋了硝煙味。杏子瑤按下牆上的按鈕，整麵牆的酒櫃緩緩移開，露出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道。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與地窖裡的陰森仿佛兩個世界。
林小宇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他捂著胸口劇烈咳嗽，火焰項鏈從衣領滑落，吊墜的火焰紋路此刻竟與日記封麵上的圖騰完全重合。少年抬起頭，琥珀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不屬於他的恐懼：“我...我好像看到了一些畫麵...在太平湖底...有列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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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楓扶住他，指尖觸碰到少年皮膚的瞬間，青銅盒突然再次發燙，一段混亂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黑暗的隧道裡，列車的警笛聲刺破耳膜。年輕的道恭瑾抱著個小女孩在奔跑，女孩脖子上的火焰項鏈發出微弱的光芒。都建國舉著扳手擋在他們麵前，身後是坍塌的鋼筋水泥。“把孩子留下！”都建國的聲音嘶啞，“天樞的人不會放過她的！”
“她是我女兒！”道恭瑾的眼鏡碎了一片，血流進眼睛裡，“中宮能救她！你明明知道！”
“那是飲鴆止渴！”都建國的扳手砸在旁邊的軌道上，火星四濺，“強行注入本源靈能，她會變成靈脈容器！”
畫麵的最後，是列車衝出軌道的瞬間，小女孩的項鏈飛了起來，在空中裂成兩半...
【項鏈碎了？那林小宇戴的是...】都楓猛地看向少年胸前的項鏈，吊墜的邊緣確實有細微的裂痕，像是拚接起來的。
街道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一輛黑色轎車撞在咖啡店的玻璃幕牆上，車窗裡伸出的槍管正對著他們。杏子瑤迅速拉上窗簾，將都楓和林小宇推到後門：“去太平湖站的黑市！找老鬼，他會安排你們躲起來。”她從吧台下摸出把銀色的手槍，槍柄上刻著龍紋，“這是青龍會的信號槍，發射後會有人接應。”
“那你呢？”都楓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脈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我還有青龍會的兄弟要通知。”杏子瑤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她抬手拂去都楓臉頰上的灰塵，指尖的觸感帶著咖啡的溫度，“記住，日記裡提到的‘水脈傳人’，特征是能與青銅盒產生共鳴...找到你母親，就能找到阻止中宮的方法。”
後門被推開的瞬間，都楓回頭看了一眼。杏子瑤正站在吧台後，翡翠手鐲再次亮起，她對著他們的方向舉起手槍，槍口卻轉向了自己的太陽穴。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都楓的心臟像是被那枚子彈擊穿，他拉著林小宇衝進巷口，身後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都楓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隻有杏子瑤最後那個眼神在反複閃現——那不是決絕，而是某種...解脫？
林小宇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巷口的積水潭。水麵上，除了他們慌亂的倒影，還浮現出太平湖底的景象：道恭瑾正站在那列廢棄的地鐵前，手裡舉著半塊火焰項鏈，而列車的車窗裡，映出個女人的身影，她的手裡捧著半塊橘子味的水果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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