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林薇芯的辦公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坐在電腦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鍵盤，眼神卻不時飄向窗外。
這是她以“林薇”身份回到公司的第二天。儘管做了充分準備，但扮演姐姐的職場生活依然讓她如履薄冰。
“薇姐，早啊！”助理小楊抱著一摞文件走過來，笑容燦爛，“張總監讓我把這些資料給您，說是新項目的背景材料。”
林薇芯——或者說，用了林莉身體的她——勉強笑了笑：“謝謝，放這兒吧。”
小楊放下文件，卻沒立即離開，而是好奇地打量著她：“薇姐，您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啊。換了新發型？”
林薇芯心裡一緊，下意識摸了摸頭發。今早為了更像姐姐，她特意把林莉慣用的張揚發色用一次性染發噴霧蓋成了深棕色，還挽了個成熟發髻。
“沒、沒有啊。”她儘量模仿姐姐溫和的語氣，“可能就是沒睡好吧。”
小楊點點頭，但還是若有所思：“感覺不隻是發型...好像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些。不過挺好的，顯得更年輕了！”
這句話讓林薇芯哭笑不得。她現在用的是妹妹23歲的身體，本就比姐姐年輕5歲，卻被誇“更年輕”，實在是詭異的體驗。
小楊終於離開後，林薇芯長舒一口氣，打開小楊送來的文件。隻看了一眼，她就感到頭皮發麻——全是金融行業的專業術語和數據模型，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林莉是個自由職業者，主要接一些平麵設計和社交媒體運營的零活，對金融一竅不通。而林薇則是公司的項目經理，專門負責金融機構的谘詢項目。
手機震動，是陳默發來的短信：「怎麼樣？還順利嗎？需要支援隨時說。」
林薇芯苦笑。陳默自己的麻煩就夠多了——他今天要去見幾個潛在買家，洽談緊急出售林莉公寓的事。王猛給的期限隻剩不到24小時了。
「還行，就是專業內容有點頭大。」她回複道，「你那邊呢？」
「不太樂觀。買家都在壓價，說急售就得打折。」陳默回複，「彆擔心，我能搞定。專注你的扮演，彆露餡。」
放下手機，林薇芯深吸一口氣，開始硬著頭皮研究那些文件。好在姐姐的記憶似乎在慢慢融合，一些專業術語看起來不再那麼陌生了。
“林薇，”張總監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來一下我辦公室。”
林薇芯心裡一咯噔，趕緊起身跟上。張總監的辦公室寬敞明亮，但此刻在她眼中卻像是審判室。
“把門帶上。”張總監指了指門，表情嚴肅。
門哢嗒一聲關上，林薇芯的心跳加速。難道被發現了？
張總監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這個項目你盯緊點。客戶是銀行那邊的關係戶，很重要。”
林薇芯接過文件夾，暗暗鬆了口氣。原來隻是談工作。
“另外，”張總監話鋒一轉，目光銳利，“你最近確實有點不在狀態。昨天的提案雖然數據詳實，但缺乏你一貫的直覺和創意。是不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林薇芯緊張地攥緊衣角：“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張總監點點頭：“理解。這樣吧，下午的客戶會議你還是要參加，但主要是聆聽學習。讓小李多發言。”
小李是團隊裡的後起之秀，一直對林薇的位置虎視眈眈。讓他在重要客戶麵前表現，可不是什麼好信號。
“總監，我其實可以...”林薇芯試圖爭取。
張總監抬手打斷：“這是為你好。等你完全恢複了，有的是機會表現。”
回到工位，林薇芯感到一陣挫敗。她不僅沒能幫姐姐守住職場地位，反而可能讓情況變得更糟。
午餐時間，她獨自躲在休息室，一邊啃三明治一邊研究文件。幾個同事走進來，看到她都很驚訝。
“薇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吃午餐啊？不像你的風格。”銷售部的王經理笑道，“平時不都是和客戶或者我們一起吃嗎？”
林薇芯心裡一驚。姐姐的性格外向，確實喜歡社交聚餐，而她自己則比較內向，習慣獨處。
“今天有點工作要趕。”她勉強解釋。
王經理在她對麵坐下，壓低聲音：“聽說張總監讓小李負責下午的會議？怎麼回事？你失寵了？”
林薇芯不知如何回應，隻能含糊其辭：“總監也是為我好，讓我多休息。”
王經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要我說，你就是太拚了。女人嘛，沒必要那麼要強。你看我老婆，結婚後就在家相夫教子，多好。”
這話讓林薇芯很不舒服。姐姐一直很反感這種性彆歧視的言論，經常為此與人爭論。但此刻，她隻能強忍不快，勉強笑了笑。
王經理又聊了幾句才離開。林薇芯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緊張，而是憤怒。這具年輕的身體似乎有著更強烈的情緒反應。
下午的客戶會議果然是一場煎熬。小李侃侃而談，時不時故意問“薇姐覺得呢”，把她推到尷尬的境地。客戶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多次直接向小李提問，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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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張總監把她叫到一邊，麵色不悅：“你今天完全不在狀態。連最基本的行業動態都沒跟上。到底怎麼回事？”
林薇芯無言以對。會議中提到的幾個行業新聞，都是最近發生的，而她這周完全沉浸在互換身體的混亂中，根本沒關注外界信息。
“對不起，我會儘快補上。”她低聲道。
張總監歎了口氣：“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在家辦公，好好調整狀態。”
這意味著她被暫時邊緣化了。林薇芯感到一陣心痛，為姐姐苦心經營的事業可能毀於一旦而愧疚。
下班回到家，她疲憊地倒在沙發上。陳默還沒回來，房子裡空蕩蕩的。這種孤獨感讓她格外想念姐姐的身份，想念那個雖然壓力大但有成就感的職場生活。
手機響起，是林莉芯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林薇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屏幕上出現的是她自己的身體，但表情和神態完全是妹妹的風格。
“姐！第一天上班怎麼樣？”林莉芯興奮地問，“有沒有遇到帥哥同事？幫我物色物色唄！”
林薇芯苦笑：“彆提了。差點被總監拆穿，還被邊緣化了。”
她簡單講述了今天的經曆，林莉芯聽得目瞪口呆。
“天啊！張總監那麼嚴格嗎？還有那個小李，太可惡了！”她憤憤不平，“要是我的話，早就懟回去了！”
林薇芯歎氣：“這就是問題所在。姐姐的性格更沉穩，不會輕易與人衝突。但我今天差點沒忍住...”
話未說完，門鈴響了。林薇芯警覺地看向門口：“可能是默回來了。我先掛了，晚點聊。”
掛斷視頻，她謹慎地走到門邊：“誰啊？”
“快遞，有您的文件。”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通過貓眼看去，確實是個穿著快遞製服的年輕人。林薇芯鬆了口氣，打開門。
快遞員遞過一個信封：“需要簽收一下。”
就在她低頭簽字的瞬間，快遞員突然壓低聲音：“血月將至，容器當醒。墨守規在等你們。”
林薇芯猛地抬頭，快遞員卻已經恢複正常表情，接過簽收單轉身離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顫抖著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信封沒有寄件人信息，裡麵隻有一張照片——是姐姐和林莉童年時的合影，背後用紅筆寫著一行字：
“找到缺失的部分，否則永無歸期。”
照片上的姐妹倆笑得燦爛，每人都戴著一隻玉鐲——正是那對共生鐲。
林薇芯突然想起什麼，衝進臥室翻找姐姐的首飾盒。除了已經破碎的鐲子，應該還有...
她找到了一條項鏈，墜子是個小巧的相片盒。打開後，裡麵是同樣的照片，但完整無缺。而快遞送來的照片，右下角明顯被裁剪掉了一部分。
缺失的部分？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陳默回來了，麵色凝重：“公寓的事談得不太順利。買家隻肯出四十萬，而且要求三天內過戶。”
看到林薇芯手中的照片，他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林薇芯把快遞的事情說了一遍，陳默的臉色更加難看：“看來我們一直被監視著。這個墨守規...到底想乾什麼？”
他仔細研究著兩張照片：“缺失的部分...難道指的是鐲子上缺失的碎片？”
林薇芯搖頭：“不像。這明顯是照片被裁剪過。你看，原版照片這裡是完整的，但快遞送來的這張缺了一角。”
陳默拿起那張被裁剪的照片，對著燈光仔細查看：“裁剪的邊緣很新，應該是最近才處理的。這缺失的部分一定很重要。”
他突然想起什麼：“墨清源約我今晚見麵。也許他能提供一些線索。”
林薇芯擔憂地拉住他：“一定要去嗎？我總覺得這個墨清源不可信。為什麼他總在關鍵時刻出現？為什麼他對鐲子這麼了解？”
陳默輕輕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有風險。但我們沒有其他選擇。王猛的期限快到了，詛咒的影響越來越強，我們必須冒險。”
他看了看時間：“我約了墨清源一小時後在老茶館見麵。你在家等著，有任何情況隨時聯係。”
林薇芯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等等！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
陳默皺眉：“不行！太危險了！”
“正因為危險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林薇芯堅持道，“我現在用的是莉莉的身體，比你更靈活。萬一有什麼情況，還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