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冀州大地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屯田政策初見成效,鄴城內外洋溢著難得的安定與繁榮。然而,這份安寧卻被來自北方的緊急軍報驟然打破。
州牧府政事堂內,氣氛凝重。袁紹端坐主位,眉頭微蹙,聽著鎮北中郎將顏良派快馬送來的軍情。
“主公,”荀攸手持軍報,沉聲稟報,“顏將軍急報,公孫瓚以其弟公孫越之死為借口,命麾下驍將嚴綱率五千白馬義從,並糾合部分烏桓騎兵,已突破中山國邊境,連破兩座戍堡,兵鋒直指常山郡!其所過之處,燒殺搶掠,氣焰極為囂張!”
“砰!”一聲悶響,卻是性情剛烈的審配一拳砸在案幾上,“公孫瓚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冀州無人!”
郭圖亦是麵色嚴峻:“主公,白馬義從驍勇,更兼烏桓騎兵來去如風,北疆防線壓力巨大。顏良將軍雖勇,然兵力分散,恐難正麵抵擋其兵鋒。需速派援軍!”
一時間,堂內請戰之聲四起。尤其是以麴義為首的武將,紛紛要求出兵迎戰,與公孫瓚決一雌雄。
袁紹目光掃過群情激憤的眾人,最後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田豐和沮授身上。“元皓,公與,你二人以為如何?”
田豐抬起頭,眼中精光閃爍,並無慌亂之色:“主公,公孫瓚此來,意在試探,亦在搶奪糧草人口,未必是欲與我等全麵開戰。其人性如烈火,剛愎自用,然麾下並非鐵板一塊。豐以為,此刻與其硬拚,正中其下懷,消耗我軍積蓄之元氣。當以智取,而非力敵。”
沮授微微頷首,接口道:“元皓所言極是。授補充一點,公孫瓚在幽州,亦非沒有掣肘。幽州牧劉虞,仁厚長者,素來不喜公孫瓚濫殺無辜、窮兵黷武。二人矛盾已久,此或可為我所用。”
袁紹聽完二人之言,心中已有定計。他抬手壓下堂內的喧嘩,聲音沉穩有力:“諸公稍安勿躁。元皓、公與之見,正合我意。公孫瓚,疥癬之疾爾,然若處置不當,亦會釀成大患。我欲使其北疆之患,暫得安寧,使我可專心內政,南圖大計。故此戰,要打,但更要‘巧’打!”
袁紹采納田豐、沮授之策,並未立刻大舉調兵北上與公孫瓚決戰,而是部署了一套環環相扣的組合拳,從三個方向對公孫瓚進行遏製與分化。
第一路,正麵固守,挫敵銳氣。
袁紹深知,若無堅實的防線,一切謀略皆是空談。他嚴令顏良,依托常山郡境內的城池關隘,采取“深溝高壘,堅壁清野”的策略,不得輕易出城浪戰。同時,急調文醜率五千精銳步兵北上增援,並命張合、高覽各率本部騎兵,遊弋側翼,伺機騷擾公孫瓚糧道,專打其小股部隊。袁紹給顏良的指令非常明確:“不求殲敵多少,但要讓他每前進一步,都付出血的代價,讓他覺得我冀州是一塊啃不動的硬骨頭!”
顏良、文醜嚴格執行命令。當嚴綱的白馬義前鋒兵臨元氏城下時,遭遇的不再是慌亂的守軍,而是密集的箭雨、堅固的城防以及不時從側翼殺出的張合騎兵。冀州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又是守城方,占據地利。嚴綱猛攻數日,損兵折將,卻無法撼動元氏城分毫,其洶洶氣焰為之一挫。
第二路,外交斡旋,釜底抽薪。
此乃關鍵一招,由田豐策劃,郭圖執行。袁紹親自修書一封給幽州牧劉虞,信中措辭極為恭敬,先是對劉虞的德行大加讚揚,稱其“仁聲著於海內,德化被於北疆”,隨後筆鋒一轉,痛陳公孫瓚“無故興兵,寇掠鄰州,殺戮百姓,其行徑與胡虜何異?”並暗示公孫瓚如此窮兵黷武,不僅禍害冀州,更是對劉虞幽州牧權威的藐視與挑戰,長此以往,幽州亦將不得安寧。最後,袁紹表示,自己願與劉虞永結盟好,共保北疆和平,若公孫瓚退兵,冀州願提供部分糧草,助幽州安撫流民。
與此同時,郭圖派出能言善辯之士,攜帶重金,秘密前往烏桓各部首領處活動。一方麵宣揚袁紹的強盛與仁德,另一方麵則暗示公孫瓚殘暴,追隨他未必有好下場,不如與冀州通商互市,各取所需。烏桓人本就多為利益驅使,見冀州軍防守嚴密,難以占到便宜,又收到袁紹的“善意”,劫掠之心自然大減,對公孫瓚的支持也開始變得陽奉陰違。
第三路,流言離間,惑亂其心。
這一路更為陰險,由許攸負責。他手下的細作被大量派往幽州,尤其是公孫瓚勢力範圍內。一時間,各種流言甚囂塵上:
“聽說劉幽州對公孫將軍屢次擅自動兵極為不滿,已斷了他的部分糧餉!”
“公孫將軍如此拚命,打下地盤也是劉幽州的,自己損兵折將,圖個什麼?”
“冀州袁本初兵多糧足,手下猛將如雲,可不是軟柿子!再打下去,恐怕要兩敗俱傷,讓彆人撿了便宜!”
“公孫將軍麾下那些將領,聽說也有人覺得這仗打得沒名沒分,不想賣命了……”
這些流言真真假假,不斷挑撥著公孫瓚與劉虞的關係,也動搖著公孫瓚麾下將領的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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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的三路策略,如同三根無形的繩索,逐漸套緊了公孫瓚的脖頸。
在正麵戰場,嚴綱的白馬義從雖然精銳,但在冀州軍完善的防禦體係麵前,撞得頭破血流,進展極其緩慢,傷亡卻與日俱增。更讓他惱火的是,烏桓騎兵開始出工不出力,劫掠到財物後便逡巡不前,甚至擅自脫離戰場。張合、高覽的騎兵又像幽靈一樣,不斷襲擊他的後勤隊伍,使得軍糧補給開始出現困難。
在後方幽州,劉虞在收到袁紹的信件和聽聞邊境慘狀後,對公孫瓚的憤怒達到了頂點。他不僅正式行文斥責公孫瓚“擅啟邊釁,禍國殃民”,更是直接截留了原本要撥給公孫瓚的部分糧草,用以安撫從戰亂地區逃入幽州的冀州流民。劉虞在幽州士民中威望極高,他的態度直接影響了許多人,使得公孫瓚在道義和後勤上都陷入了被動。
而在公孫瓚的軍營內部,流言也開始發酵。一些將領確實對這場看似無利可圖的戰爭產生了疑慮,士氣明顯低落。嚴綱本人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不斷向公孫瓚請求增兵和糧草,但回應卻越來越遲緩。
就在此時,袁紹打出了最後一張牌。他采納田豐的建議,派出一名膽大心細的使者,直接前往嚴綱軍營,進行最後一次“勸和”。
使者麵對殺氣騰騰的嚴綱,毫無懼色,朗聲道:“嚴將軍!我主袁公,敬將軍是條好漢,不忍見將軍麾下兒郎枉死於此無名之地!公孫伯圭無故興兵,已失道義,更兼劉幽州斷其糧餉,烏桓人心離散,將軍獨力難支,何必為其火中取栗?我主有言,若將軍肯退兵,之前擄掠之人畜,冀州可不予追究,並可開放邊境互市,與將軍部曲通商,各取所需!何去何從,將軍三思!”
這番話,既點明了嚴綱當前的困境,又給了他一個體麵的台階和實際的好處。
嚴綱猶豫了。他深知再打下去,恐怕真要全軍覆沒在這裡。而劉虞的態度、烏桓的離心、軍中的流言,都讓他感到獨木難支。最終,在得不到公孫瓚進一步指令很可能指令被劉虞有意拖延或扣下)的情況下,嚴綱權衡利弊,悻悻然下令退兵。
消息傳回鄴城,州牧府內一片歡騰。
“恭喜主公!北疆之危已解!”郭圖滿麵紅光。
“主公運籌帷幄,不戰而屈人之兵,真乃上策!”荀攸由衷讚道。
連一向嚴肅的審配也露出了笑容:“公孫瓚經此一挫,短時間內必不敢再輕易南犯。我軍贏得寶貴時間矣!”
袁紹站在那幅巨大的河北地圖前,看著代表公孫瓚的箭頭緩緩北撤,心中並無太多得意,隻有一片澄澈。
“此非我一人之功,乃元皓、公與、子遠及前線將士同心協力之果。”他平靜地說道,“北疆暫安,然公孫瓚狼子野心,其患未除。劉虞仁弱,恐非其對手。日後幽州局勢,仍有變數。”
他轉過身,目光炯炯:“然,此戰證明,我冀州已有自保之力,更有以智謀禦敵之能!傳令下去,犒賞三軍,尤其是北疆將士!接下來,該是處理內部最後一塊絆腳石——黑山張燕的時候了!”
北疆暫安,公孫受製。袁紹通過一係列精妙的組合策略,成功化解了來自北方的直接軍事威脅,不僅保全了實力,更鍛煉了隊伍,提升了威望。此刻,他的目光已越過暫時的安寧,投向了太行山深處那綿延的匪患,以及更遙遠的、關乎天下歸屬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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