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劇烈地咳嗽起來,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死死攥著那染血的絹布,嘶聲道:“文和、子揚所言……俱是實情。此計……本就是有去無回之計!不需撤回!要麼功成,我軍生;要麼……功敗,我軍亡!此即‘孤注一擲’!”
他看向曹操,目光中充滿了決絕與懇求:“主公!若行此計,我軍尚有一線生機,雖九死而猶未悔!若困守於此,或貿然全線突圍,則是十死無生!望主公……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曹操身上。空氣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長。帳外袁軍的鼓噪之聲,此刻聽來格外刺耳,如同催命的符咒。
曹操閉上眼睛,額頭上青筋跳動。他腦海中閃過一生的起伏,從陳留起兵到挾天子以令諸侯,再到如今被困官渡,岌岌可危。他仿佛能看到郭嘉在許都病榻上憂慮的目光,看到荀彧在後方勉力支撐的辛勞……不,不能就此放棄!
他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細長的眼眸中,所有的猶豫、疲憊儘數掃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賭徒壓上全部身家時的瘋狂與冷靜交織的寒光。
“啪!”曹操一掌拍在案幾上,霍然起身。
“諸將聽令!”
曹操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夏侯惇、夏侯淵!”
“末將在!”二將踏前一步,聲如洪鐘。
“命你二人,即刻集結所有能戰之步卒,於明日辰時,向袁軍右翼張合、高覽部,發動總攻!不計代價,務必要讓袁紹認為,此乃我軍主力所在,是我曹操的最後一搏!”
“諾!必不辱命!”兩人抱拳領命,眼中儘是決死之意。
“曹純!”
“末將在!”年輕的虎豹騎統領單膝跪地,甲胄鏗鏘。
“命你,集結所有虎豹騎將士,告訴他們,此戰,關係我軍存亡,關係天下歸屬!你們是我曹操最鋒利的劍,現在,我要你們化作最致命的毒匕,直插袁紹心臟!能否成功,在此一舉!”
“末將……誓死完成任務!”曹純抬頭,眼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與死誌。
“典韋!許褚!”
“末將在!”兩尊鐵塔般的悍將同時應諾,聲震屋瓦。
“你二人,隨虎豹騎同行。一旦接近袁紹中軍,什麼都不要管,你們的眼中,隻有袁紹一人!取其首級者,封萬戶侯!”
“諾!必斬袁紹!”典韋低吼,如同猛虎咆哮。許褚雖未多言,但那緊握的拳頭和賁張的肌肉,已表明了一切。
命令一道道傳出,整個曹軍大營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開始高速而隱秘地運轉起來。疲憊與絕望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決死氛圍所取代。
戲誌才看著這一切,蠟黃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卻又悲涼的笑容。他知道,計策已定,再無回頭之路。他透支生命獻出的這柄“毒匕”,即將刺出。成,則名留青史;敗,則萬劫不複。
曹操走到戲誌才身邊,親手為他披上一件厚裘,沉聲道:“誌才,你且回去安心休養。待明日,孤與你,共待捷報!”
戲誌才微微搖頭,氣息愈發微弱:“主公……誌才恐……無法親眼目睹我軍大勝了。此計……乃搏命之策,袁紹軍中能人輩出,尤以那……來曆不明之主公指主角)最為難測……需防其……看破此局,將計就計……主公……務必……小心……”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手中的染血絹布飄然落地。
曹操心中一痛,急忙令親衛將戲誌才小心抬回營帳醫治。他俯身撿起那方絹布,上麵的血跡刺目驚心。他緊緊攥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走出大帳,夜風凜冽,吹動他的披風。他望向遠處袁軍營地方向那連綿的燈火,目光冰冷如鐵。
“傳令下去,犒賞三軍,將最後存酒儘數分發!”曹操的聲音在夜風中傳開,“告訴將士們,明日,決一死戰!不生,則死!”
“決一死戰!不生則死!”命令傳開,低沉而決絕的吼聲開始在曹營中回蕩。
是夜,曹軍大營炊煙儘斷,唯有濃烈的酒氣與悲壯的誓言彌漫。無論是即將發起佯攻的步卒,還是即將執行斬首任務的虎豹騎與死士,所有人都清楚,明日太陽升起之時,便是決定命運的時刻。
風蕭蕭兮易水寒。這柄名為“孤注一擲”的毒匕,已然出鞘,帶著曹營上下最後的血氣與絕望,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等待著黎明時分,那石破天驚的一刺。而他們唯一的希望,便在於袁紹及其麾下的智者,未能察覺這隱藏在絕境之下的最後瘋狂。戲誌才昏迷前那未儘的話語,仿佛一個不祥的預言,在這決戰前夜,悄然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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