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冷哼一聲,但臉色稍霽:那好,你且說說,你夢中的天馬座還有什麼特征?她挑釁地看著我,顯然是要考校我。
我絞儘腦汁回憶著現代星座知識:天馬座的人...嗯...充滿熱情,活力四射;討厭束縛,富有創造力,智慧與才華並重;天生樂觀,相信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喜歡追求自由和獨立的生活方式...我越說聲音越小,因為李冶的表情越來越古怪。
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在說你自己?她挑眉問道。
就在我不知如何應對時,一個家仆匆匆跑進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娘子,崔明府派人來請李郎君過府一敘。
崔明府?李冶皺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他找李哲做什麼?
家仆搖頭:來人隻說有要事相商,還帶了禮物。他遞上一個錦緞包裹的漆盒。
李冶接過漆盒,掀開一看,裡麵是一方上好的端溪硯台,旁邊還配著一支狼毫湖筆。這份禮物價值不菲,顯然不是普通的邀請。她眉頭皺得更緊卻調侃道:你的智慧和才華被人發現了。
我心頭一緊。昨天在雅集上,崔縣令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勁,該不會是發現什麼端倪了吧?作為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穿越者,我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我不去。我脫口而出。
三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陸羽溫和的目光裡帶著探究,朱放滿臉玩味,而李冶——她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複雜神色。在唐代,縣令的邀請可不是能隨便拒絕的。
我是說...我趕緊改口,後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我跟崔明府不熟,貿然拜訪不太合適。而且...而且我今日確實身體不適。我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
李冶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對家仆說:去告訴來人,李郎君昨日飲酒過量,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登門致歉。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家仆領命而去。陸羽放下茶盞,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李兄似乎很避諱崔明府?他的問題直指核心,讓我無處躲藏。
沒有啊,我乾笑兩聲,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茶盞邊緣,就是覺得他...有點過於熱情。這個借口連我自己都覺得牽強。
朱放壞笑著插話:我看是因為崔明府家的歌妓太熱情吧?昨天那位粉衣小娘子可是對你眉目傳情呢。他促狹地眨眨眼,叫什麼來著...對了,采薇!
朱放!李冶怒目而視,手中的團扇地一聲合上,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那些風流韻事都抖出來!
李冶的指尖在案幾上輕叩三下,她轉向陸羽:陸兄覺得,崔明府為何突然對李哲青眼有加?一副求才若渴的樣子。
陸羽慢條斯理地斟茶,水線在空中劃出一道琥珀色的弧:半月前崔明府審理過一樁吐蕃細作案。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那細作也自稱來自嶺南。
我手中的茶盞猛地傾斜,滾燙的茶水濺在手背上嚇得我一激靈。趕緊轉移話題:今天天氣不錯,不如出去走走?我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陽光,總比在這裡鬥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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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拂了拂衣襟起身:正巧我要去城東茶園。他腰間掛著的銀質茶則隨著動作輕響,那是他昨日贏走我的賭注——我的撲克牌遊戲終究敵不過古人的智慧。
李冶歎了口氣,也站了起來:也罷,總比聽你們幾個大男人鬥嘴強。她轉向我,突然伸手幫我整了整歪斜的衣領,這個親密的動作讓我心跳漏了一拍,不過你得先把這身衣服穿好,領子都歪了。
朱放誇張地捂住眼睛:哎喲,我的眼睛!李冶作勢要打,朱放大笑著躲到陸羽身後。
李冶故意落後半步與我並肩。她身上淡淡的降真香混著墨香縈繞而來,讓我想起昨夜在書房,她教我握筆時手背上浮現的青色血管。你方才為何驚慌?她突然壓低聲音,指尖在我腕間一觸即分,卻像烙鐵般留下灼熱的觸感。
我正欲搪塞,前方陸羽突然厲喝:小心!一道黑影從道旁蕨叢中竄出,我條件反射地將李冶拽到身後,她腰間的環佩叮當亂響。那黑影地掠過我們腳邊——不過是隻受驚的野兔。
反應倒是敏捷。朱放挑眉。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掌正貼在李冶腰後的裙帶上,那繁複的結飾硌得掌心發疼。慌忙鬆手時,她耳後一縷散發掃過我的指節,癢得像羽毛輕撓。
陸羽若有所思地打量我:李兄這身手可不似尋常書生。
家父...曾任嶺南的武官,我從小就跟著習得一二。我胡亂編造。餘光卻瞥見李冶有些“我不相信你”的眼神。
“李公子果然文武雙全。”話剛說完,朱放的眼神就瞥向李冶,“難怪我們李大家都將你視若珍寶。”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李冶拿著折扇奔著朱放快步走去,“朱兄說的及是。”陸羽也壞笑著附和著。
我們四人就這樣吵吵鬨鬨地出了門。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微風送來陣陣花香,一時間,我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個穿越者,仿佛本就屬於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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