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易容逃亡_千年一瞬白發如月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8章 易容逃亡(1 / 2)

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盯著李冶手中的黑色藥膏,那刺鼻的氣味讓我皺起鼻子。在廟宇休息了半個時辰,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蘇州城外一處廢棄的漁屋裡,晨光透過破敗的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的白色長發在微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像是被月光浸染過一般。

不然呢?李冶挑了挑眉,指尖輕輕攪動著藥膏,頂著一頭白發,走到哪都引人注目。她挖了一團藥膏,對著銅鏡往頭發上抹,崔圓的通緝令怕是已經貼遍江南了。

我看著她一縷縷白發逐漸被黑色掩蓋,心裡像堵了塊石頭。這頭白發是她最醒目的特征,如今卻要為了逃亡而染黑。藥膏的氣味在狹小的漁屋裡彌漫,混合著潮濕的原木沉香和魚腥味,讓人有些窒息。

我呆呆的站在李冶麵前看著她的操作,忽然想起了現代的假發,假如現在有假發的話,李冶就不用遭這份罪了。心裡想著“等到安頓下來,一定研究研究假發怎麼製作,讓我的李冶也成為百變女郎。”

你這是什麼表情?取笑我還是心疼我?李冶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又不是永久的,過段時間就褪色了。她轉頭衝我一笑,怎麼樣,像不像個普普通通的小娘子?

藥膏讓她的發色變成了普通的深棕,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依然美得驚心動魄。我喉嚨發緊:就算再怎麼遮掩,也遮不住你的美。

哼!油嘴滑舌。她輕哼一聲,耳根卻微微泛紅。我正想再誇誇李冶,突然、門被推開。

朱放急衝衝的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幾件粗布衣服:來來來、你們倆換這個吧,商賈打扮最適合趕路。說著話,還把衣服在我和李冶麵前晃了晃,活像一個服裝銷售。

他風塵仆仆,額頭上還帶著汗珠,顯然是一路疾馳而來。我接過衣服,抖開一看,是兩套商賈常穿的麻布長衫,還有一件女式的素色襦裙,布料粗糙但乾淨。

“你就不能穩穩當當的?總是這麼毛躁。我還以為官兵追來了呐!”李冶什麼時候也忘不了揶揄朱放幾句。

朱放也不甘示弱:“當然了,我哪有李公子那個風度,臨危不亂,玉樹臨風。李公子……”

哪弄來的?我連忙打斷朱放,不然、這兩人能拌上一個時辰的嘴,我可真的不想當聽眾。

在這蘇州城還能有誰!當然是趙掌櫃幫忙準備的。朱放擦了擦汗,一骨碌半躺在草席上,完成唐代版的”葛優躺”,露出他一貫的浪蕩公子風格。

李冶接過襦裙,輕輕摩挲著布料:還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一些。沒想到你這浪蕩公子也能辦些實事。

謝謝李大家的褒獎,您就彆挑剔了。朱放咧嘴一笑,總比穿著綾羅綢緞被官兵認出來強,你這白發……?

我的心裡突然有些酸楚,拉過李冶的手放在胸口:“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假如……”

“不必自責,即使沒有你,崔圓也一定會找我麻煩,隻不過你的出現讓他的計劃提前了而已。”李冶真誠的表達和明亮的眼睛讓我既安寧又煩躁。

“麻煩二位等我不在這裡再卿卿我我可好?”朱放用袖口遮住眼睛,一副非禮勿視的姿態。

好嘛!不說相聲,改演小品了。“就你話多。”李冶一臉紅暈的怒視朱放,那紅暈都延展到了玉頸。

“咳咳…趕緊換衣服吧!還要趕路”我咳嗽一聲,化解了李冶的尷尬。

我迅速換上衣服,李冶還特意在臉上抹了些灰土,顯得不那麼紮眼。朱放又從懷裡掏出三套身份文牒,得意地晃了晃:趙掌櫃找手藝人做的,絕對經得起查驗。

我接過文牒,上麵寫著陳實,嶺南人士,販茶為業,李冶則成了陳李氏。

陳實?我挑眉。

我隨便起的,想著越普通越好。朱放聳肩,怎麼,不滿意?

不,挺好的,尤其這陳李氏。我笑了笑,眼神卻瞟向了李冶。在現代,我的微信名就叫‘老實人’。

朱放嬉笑:“證明我做的還不錯嘍?我還……”不等他說完,李冶一個白眼送給我和朱放:“狼狽為奸!出去、我換衣服。”

我和朱放同時聳聳肩,退到了屋外。

“你真要回烏程?”我有些擔心的問朱放。

“我隻是一介放浪書生,既沒有你的心懷天下,也沒有李大家的豪情萬丈。最適合我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是與非。”朱放邊說邊看向遠方的朝霞。

“哎!其實我何曾不想過上朱兄的日子,隻是…隻是我身不由己啊!”我對著朱放的背影說出了心裡話。

“李兄不必多慮,李大家豪放坦蕩,知己摯友遍天下。而且還有我們,人生苦短、知己難求,有你和李大家這樣俠肝義膽的朋友我朱放知足。”朱放那玩世不恭的臉上卻是真情流露。

我還想感謝朱放,李冶的聲音突然傳來:“換好了,二位才子進來吧!”

我和朱放進到漁屋,席地而坐,商談接下來的事宜。

“我必須先去趟湖州,這一路銀兩盤纏定不會少,需要籌集。”李冶給出了去湖州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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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趙掌櫃已經準備妥當,而且、李兄的茶舍和酒坊生意好的不得了,盤纏的問題不足多慮。”

“既然這樣就彆去湖州了。”我望向李冶,詢問道。“所以不必回頭,直接走水路奔揚州,再由揚州轉陸路走南陽?”

“可是…湖州的朋友,不單純是化緣,還想著讓其分析分析,給予建議。”

“湖州方向一定追查的緊,此行太過危險。而且,還有誰能比那玄真道長……”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放打斷。

“李兄說的沒錯,李大家還是聽我們一句勸。而且那玄真道長亦非凡人,聽他的沒錯。”朱放想了想又接著我剛才的話說:“隻是李兄想沒想過,過了南陽就要翻越秦嶺,一路艱難且匪患居多,荒山野嶺……”

“就是因為不好走才不會引起崔圓的注意。而且荒山野嶺、人煙稀少,便於趕路。”

“不可,你還是不了解秦嶺之難啊!不止匪患,那地勢也相當險峻,恐怕沒到長安便已跌落懸崖,或者成了猛虎野獸的餐食。”李冶搖了搖頭。

朱放連忙幫腔:“李兄,這路線的事還是聽我和李大家的吧!與人鬥至少比與天地鬥要有勝算。”

最後,二比一,我的線路作為備選方案,如遇崔圓加大搜索力度再另行考慮。

收拾妥當,我們牽著馬來到河邊。按照我們三個人昨夜和剛剛的討論,製定了計劃,李冶放棄了先到湖州的打算,而是與我沿運河北上,經揚州、過淮安、走徐州、到洛陽,最後直抵長安。而朱放則返回烏程幫我們打探消息。

這水陸雖不能保證絕對安全卻也能保證相對穩妥。朱放解釋道,而且蘇州到洛陽的運河商船來往較為頻繁,混在其中並不易被發現,隻是…要考驗你們演戲的本領了。

看著朱放嚴肅而且一本正經的臉,忽然有些不太適應。也許惜彆總能讓人成熟。

李冶突然拉住朱放的衣襟: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話語中是真摯的擔心。

朱放搖搖頭:我得回烏程盯著崔圓的動靜。再說,三個人一起走太顯眼。

“可是……”李冶還想說什麼,被我攔下。因我已知朱放的心思,所以不想讓這分離太過沉重。

“你是放不下醉仙樓的姑娘們吧?”我適時的調節一下悲傷的氣氛。話畢,我們三人會心一笑。

李冶拍了拍他的肩:一路小心。如果遇到麻煩...

知道知道,大聲呼叫玄真道長嘛,朱放咧嘴一笑,雖然那老道神神叨叨的,但確實有些真本事。

分彆前,朱放塞給我一個小布袋:趙掌櫃給的,再加上我的一些積蓄,窮家富路,帶上。

打開一看,是白花花的一堆銀子和幾枚玉佩——這在唐朝可是筆不小的財富,瞬間我就相當於現代千萬富翁了。

彆推辭,朱放打斷我,你的話我已告知趙掌櫃,他會替你打點酒坊和念蘭軒,我缺錢了自會去那裡取。你的酒和茶就夠我快活啦!最好你再能開個‘醉仙樓,我……”

“三句話一過就沒個正經,你還是趕緊回你那烏程的溫柔鄉吧!”李冶把我拉過來,好似要我跟朱放劃開界限。

“李兄,哎…我好同情你。”說著裝作抹淚狀,把李冶笑的不行。

一番調笑、一番不舍,最後還是目送朱放騎上馬。他在馬上向我們揮揮手,但是沒有回頭,也許是不想讓我和李冶看到他此刻的淚水。

我向著朱放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朱兄保重。”牽著李冶的手也登上了早已雇好的小船。船夫依舊是沉默寡言的人,收了錢就埋頭撐船,一句話也不多問。不同於我離開烏程投奔蘇州的時,船夫由老丈換成了中年人。

小船緩緩駛入運河主流,蘇州城的輪廓漸漸消失在晨霧中。我站在船頭,望著兩岸的稻田和村舍,恍如隔世。半年之前,我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現在卻成了通緝犯,正前往長安試圖改變曆史進程。

想什麼呢?李冶走出船艙,來到我身邊,河風拂動她新染的頭發,而那一頭顏色並不均勻的深棕發,卻讓我無比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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