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陣在門檻下,踩上去腳底發燙,他用驢蹄拓片蹭了蹭地磚,熱感退了。
第二重在天井,月光照出一圈血紋,他反穿道袍的“天樞”補丁剛好遮住眉心,躲過感應。
第三重是門簾,紅布上繡著“福如東海”,他用哭喪棒挑開,棒頭“南無阿彌多婆夷”那錯字突然發燙,血紋消了。
第四重是樓梯,每級台階都嵌著半枚銅錢,他數了數,七級,七枚,全是“槐”字錢,斷裂麵拚起來隱約有個“劉”字。
他踩上去,銅錢沒反應——他早把道袍上最後一塊“天權”補丁塞鞋墊了。
第五重在走廊,牆上掛滿祖先畫像,每幅眼睛都跟著他轉。他掏出王寡婦給的染發劑瓶子,往地上倒了點黑液,畫了個倒“卍”字,畫像集體閉眼。
第六重是門鎖,黃銅獸首,嘴裡咬著鑰匙。他把桃符殘灰抹在鎖孔,輕輕一擰,哢噠開了。
第七重在供桌前。
他蹲下,用哭喪棒挑開最後一道血幕。
供桌中央,擺著個紙紮小孩,穿著他五歲時穿過的開襠褲,臉是用燒糊的紙灰抹的,五官模糊,可那雙眼睛——是用真正的槐木符削的,黑得發亮。
小孩脖子上,纏著一根紅繩。
他湊近,看清了繩上刻的字:癸酉年七月初七。
他認得這生辰。
陸離判官的生日。
他右眼一熱,又流淚了。
淚珠落下去,正好滴在紙紮小孩嘴角。
那一瞬,他看見那嘴——動了一下。
不是風吹,不是錯覺,是嘴角從扁平的紙邊,微微上揚,像有人在底下拉了根線。
他沒動。
供桌下方,還有個暗格。
他用哭喪棒輕輕一挑,格子開了。
裡麵沒東西。
隻有半截燒焦的桃符,和一張泛黃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三行字:
桃符非符,是鎖。
血門非門,是井。
你若來,他必醒。
他盯著那紙條,右眼的淚水一滴滴落,砸在“醒”字上,墨跡暈開,露出底下壓著的半行小字:
——師留,勿毀。
他伸手去拿那半截桃符。
指尖剛觸到,符紙突然一顫,像被風吹動。
可這屋裡,沒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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