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斷了。
他盯著空氣,手指還沾著血。蟠桃味孟婆湯摻進骨質疏鬆靈?那不是湯映紅店裡新推的“養生套餐”嗎?說是能延緩靈魂鈣流失,還送地府醫保積分。
他忽然明白了。
老何頭不是來催債的。
他是來下套的。
陰債當鋪要的不是錢,是賬機係統。用他父親的簽名,太爺爺的指紋,把陳家祖產全綁進一個百年契約,再用摻了藥的湯汙染授權鏈——一旦賬機認證失敗,整個陰陽金融體係就得重啟,到時候,誰掌握債務清算權,誰就是新閻王。
他低頭看手裡的算盤。
隻剩三顆珠子。
他把算盤翻過來,用燒焦的邊角在香灰上劃了三道。不是算賬,是發信號——林守拙教他的土法加密,意思是“緊急,紙紮局域網,接駁我”。
等了半分鐘,算盤突然“哢”了一聲。
一顆算珠滾下來,掉進灰裡,沾了香灰,滾出一行字:
“信號已轉接紙馬快遞站。回電用紙灰顯影,切勿用活人電話。”
他剛看完,算盤又震。
灰麵上浮出新字:
“守拙說:你驢車在奈何橋頭直播帶貨,賣的是‘限量款aj紙鞋’。黑市價翻了二十倍。他想收回來,但驢子說它現在是‘冥界網紅’,有合同。”
陳三槐閉了閉眼。
他現在連一頭驢都管不住。
他站起身,金稻穗在胸口一沉,差點又跪下去。他扶著銀行外牆,一步步往回走。每走一步,契約上的符印就在皮下跳一下,像是催命。
他得找到太爺爺按手印的視頻。
得查清楚,誰讓他訂的骨質疏鬆靈。
得弄明白,為什麼蟠桃味的湯,會出現在陰債當鋪的催繳單上。
他剛走到巷口,手機響了。
不是電話,是短信。一條,兩條,三條,全是銀行通知:
“您名下陰德賬戶已被凍結。”
“您已被列入地府失信名單。”
“您父親陳守業的陰間信用評分已清零。”
他刪了短信,抬頭。
巷子儘頭,站著個穿老頭衫的,提著夜壺,壺嘴朝前,像是隨時準備撒尿滅火。
楊石頭。
他沒說話,隻把夜壺往地上一蹾,壺蓋彈開,流出的不是尿,是黑乎乎的數據流,上麵滾動著“臨時通道永久凍結”的字。
然後他轉身,走了。
陳三槐站在原地,手裡攥著那張催繳單。
蟠桃紋在指縫間一閃。
他忽然笑了。
笑完,他把燒禿的算盤往地上一摔。
最後一顆算珠滾出來,沾著香灰,在水泥地上劃出一道線,像賬本上的分割符。
珠子停住時,正對著巷口的影子。
影子裡,有個人影,穿西裝,拎公文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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