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黑子站在一旁,影子抖得像風裡的紙灰。
“我改簿那天。”他嗓音沙啞,“聽見賬房裡有動靜。我扒門縫,看見你師父倒在裡麵,判官筆還插在他心口。陸離在寫後續處理意見:‘知情者滅口,債務轉嫁陳氏後人’。”
他低頭,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報銷單,上麵貼著半隻燒雞的皮。
“我怕了。可我又不甘心。我就偷偷改了生死簿,給你師父續了三年。就為了讓他把符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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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槐沒說話,盯著哭喪棒指的方向。
“你不信?”張黑子苦笑,“那棒子指的不是宅子,是宅子裡的井。那井底下,埋著當年的原始契約副本。陸離不敢毀,隻能藏。”
陳三槐手指摩挲棒頭,那層影像還在,循環播放師父倒下的瞬間。他看見師父倒下前,左手往懷裡塞了東西,動作極快,像怕被人發現。
“他藏了什麼?”他問。
“不知道。”張黑子搖頭,“我沒敢進賬房。我隻記得,他塞的是半張黃表紙,邊上燒焦了。”
陳三槐把哭喪棒橫在掌心,血淚又滴了一滴,落在“往”字上。影像閃了一下,突然多出一行小字,浮在畫麵角落:
契約副本藏於井底石匣,需雙血啟封:祖血與知情人血
他抬頭:“你算知情人?”
張黑子點頭:“我改過簿,我知情。”
“那你的血,能用?”
“能。”張黑子擼起袖子,手腕上有道舊疤,“但用一次,我這身差事就沒了。血一離體,地府立刻知道我泄密。”
陳三槐盯著他。
“你師父多活三年,就為了把符交給你。”張黑子聲音低下去,“我不想你三年後也被人從賬上抹掉。”
院外傳來一聲驢叫。
陳三槐低頭看哭喪棒,棒頭依然指著東南。他伸手,把棒子往懷裡一塞,轉身就走。
“你去哪?”張黑子問。
“借血。”陳三槐說,“先去你家。”
“我家?”
“你不是說報銷單貼著燒雞皮?”陳三槐回頭,“你肯定藏了沒吃完的。我得先喂飽這棒子,不然它路上餓了,把秘密吐出來,就不好聽了。”
張黑子愣住。
陳三槐已經跨出院門,腳步沒停。
“你等等!”張黑子追出來,“我那燒雞放三天了,有味兒!”
“越有味兒越好。”陳三槐頭也不回,“它吃的是秘密,不是飯。”
張黑子站在門口,影子拉得老長。他低頭看自己手腕的疤,又抬頭看陳三槐的背影。
他忽然說:“你師父臨死前,說了句什麼。”
陳三槐停下。
“我沒聽清。”張黑子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但他嘴唇動了,像是說了‘井底……鈴’。”
陳三槐沒回頭,手摸進懷裡,觸到桃符的裂口。
他繼續走。
張黑子站在原地,影子慢慢縮回腳底,像被什麼東西吸了進去。
陳三槐走到驢車邊,掀開草席,掏出半塊發黴的燒餅。他掰下一角,塞進哭喪棒的裂縫裡。
棒子輕輕震了一下。
他把驢繩甩上肩,正要上車,忽然覺得懷裡一燙。
桃符在發熱。
他掏出來,符紙裂口處,那滴暗紅血珠,正緩緩滑向“1314”那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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