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流走,是被吸走。血柱倒卷回井壁,七具童屍隨之貼在磚上,像被釘住的紙人。血乾後,井底露出一層白灰,灰上印著腳印——小的,赤足,一圈七枚,擺成北鬥狀。
陳三槐蹲下,用指甲蓋刮了點灰。灰不沾手,反而往他指縫裡鑽,像有生命。他甩了兩下,灰落了地,卻在沙上留下七個光點,連起來正是北鬥第七星位。
他盯著那星位,忽然想起什麼。
翻出隨身銅錢,一枚枚擺在沙上。七枚,按北鬥排。最後一枚放下去,錢麵“劉”字朝上——太爺爺賬戶後綴。
光點動了。
七枚銅錢同時震顫,最末那枚“啪”地跳起,砸在他手背上。
他低頭看井。
血沒了,但井底那層白灰開始反光,像是底下有燈。光越來越亮,照出水影——不是倒影,是正的。七個娃娃站在井底,穿紅肚兜,手拉手,開始轉圈。
跳舞。
腳丫拍地,節奏一致,像是在演什麼儀式。跳到第三圈,領頭那個突然抬頭,眼睛是黑的,沒瞳孔,直勾勾盯著他。
然後咧嘴笑了。
不是哭,不是鬨,是笑。嘴角裂到耳根,牙是尖的。
陳三槐沒動。
他知道這笑不是衝他來的。
是衝井底那盞燈。
楊石頭突然拽他後領往後拖:“彆對視!這是陰兵操演!他們練的是‘借屍點卯’,你要是應了,明天墳頭就多一座!”
話音未落,井底娃娃齊齊轉頭,七雙黑眼全盯過來。
陳三槐右眼又濕了。
這次不是流,是噴。一股溫熱液體直接濺到井沿,落地時“滋”地冒煙,像是燒著了什麼。
他抬手抹臉,滿掌濕熱。
楊石頭盯著他手心,臉色變了:“你這淚……不是陰氣,是陽壽在往外漏。”
陳三槐沒答。
他從補丁裡摸出算盤,少了一顆珠,但還能用。手指一撥,銅珠彈起,懸在半空,微微顫。
像在等一個數。
井底的舞停了。
七個娃娃站成一排,齊齊抬手,指向井外某個方向——不是他,是沙樹。
沙樹金光一閃,隨即暗了半拍。
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債主上門了,不收錢,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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