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半透明的手從虛空伸出,抓住火苗,一捏,滅了。接著,判官筆的殘影浮現,筆尖指向陳三槐,無聲開口,口型清晰:
“你燒筆,我揭你祖墳抵押之罪。”
陳三槐右手一抖。
不是怕,是右眼又熱了。
但這回,淚沒流,耳朵裡卻炸出一聲吼:“燒!我給你頂著!”
太公的聲音。
機頂盒屏幕猛地一亮,畫麵切到地府養老院——老頭穿著紅背心,手舞足蹈跳廣場舞,懷裡抱著機頂盒,嘴裡喊著:“誰動我孫子,我改他功德簿!”
下一秒,畫麵切回賬房。
青火再起,這次是從算盤珠子裡冒出來的,順著冥鈔燒到殘魂身上。灰霧轟地炸開,凝成一隻手掌,抓住那縷火,猛地拍向虛空。
“轟!”
判官筆殘影扭曲,筆杆裂開一道縫,血痂掉落。
陳三槐衝上去,把算盤珠按在裂縫上。
火竄進去,筆身開始燒,不是明火,是青灰色的魂火,燒得慢,一寸寸往下啃。殘影在尖叫,嘴張得極大,卻沒聲音,隻有字從嘴裡往外蹦:
“他……他早就……”
話沒說完,筆尖“啪”地斷了。
整支筆化成灰,飄在空中,慢慢散開。
灰燼裡,掉出一塊桃木符,褪了色,邊角磨圓,正麵刻著“平安”二字,背麵有個極小的“王”字。
陳三槐認得。
王寡婦當年被黑無常拖走定情桃符時,他躲在牆後看見了。師父死後,那符就不見了。
他沒撿,隻是盯著。
殘魂站在旁邊,灰霧一點點變淡。
“我走了。”他說,“終於能投胎了。”
“嗯。”
“你不問我是誰?”
“不想知道。”
“可我是你師父的師兄。”
陳三槐抬頭,看了他一眼。
殘魂笑了笑,散了。
機頂盒還在亮,太公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孫子,記得把那筆灰收了,能當三年免死金牌。”
陳三槐沒應。
他彎腰,把那塊桃符塞進繈褓底下,蓋好。保溫艙的燈還在閃,但頻率穩了。霧團舒展著,像個小嬰兒翻身。
他轉身走向牆角,蹲下,手指伸進地縫。
摸出半截燒焦的紙人手臂,上麵用朱砂寫著“陸”字。
他把它放進算盤夾層,扣好。
站起身時,右眼終於不熱了。
他抬手抹了把臉,掌心有點濕,不是淚,是汗。
頭頂通風口鐵柵微微晃了一下。
一滴水落下來,砸在兵馬俑的頭盔上,發出清脆的“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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