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行字,左眼劇痛。二十年前師父咽氣前,用槐木符轉嫁功德,說是傳道,原來還簽了這種東西?拿陳家先祖的陽壽當抵押,換陰司金融準入資格?
難怪他天生就能看陰債清單。
難怪右眼總流淚。
他是被選中的賬本。
他抓起桌上的碎紙,翻出當年的合同殘頁。簽名欄是師父的名字,見證人蓋著火漆印——天庭采購部。
張果老。
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他剛要把紙收好,地窖門口傳來腳步聲。張果老站在那兒,臉色慘白,手裡抱著那截葫蘆,渾身發抖。
“他們改了時間錨點……”他聲音沙啞,“這葫蘆不是倒流時光的,是封記憶的。”
話沒說完,葫蘆炸了。
碎片飛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同一幕畫麵:地府檔案室,年輕的陸離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桌前,簽署陰陽合同。男人手裡拿著太陽能骨灰盒的設計圖,抬頭看了眼鏡頭——孔門生。
威廉·孔。
而見證人欄,赫然蓋著天庭采購部的火漆印。
陳三槐伸手碰了片碎片。左眼劇痛,陰債清單翻頁,跳出一條新記錄:
陳氏先祖,抵押陽間香火三十年,換取陰司金融準入資格
他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抖。
原來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在做生意,其實一直在還債。陸離是替罪羊,孔門生是執行人,張果老是監工,真正坐莊的,是天庭。
他們用他的命,鋪了這條金融路。
他把碎片全收進袖子,轉身踏上階梯。地窖門在他身後關上,槐木裂縫裡的黑灰慢慢縮回去。
功德銀行大堂裡,湯映紅還在添湯,林守拙爬上屋頂檢查路由節點。土地神楊石頭提著夜壺從側門進來,壺嘴冒著煙,往地上倒了半杯黑水。
“最新陰報。”他說,“閻羅王要來。”
陳三槐站在算盤後,沒動。
楊石頭抬頭看他:“你打算怎麼辦?”
陳三槐低頭看著算盤。右眼還在流水,一滴落在中間那顆珠子上,滋地冒起小煙。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然後他拿起一枚銅錢,用指甲蓋磕了磕桌角。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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