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知的修為並不算低,隻不過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撐他的法力,就像電量不足的高配手機,即使功能再多,沒有電量供給,也隻是個擺設,說出去好聽,放那裡好看。此時的卜知若真的和火龍打起來,他定然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至於飛廉與應龍,一個時不時就會因為功力不足變回原形,一個又揣著對女魃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心思總在跑神。指望他倆還不如指望一下卜安這麼個派不上用場的。
最後隻剩一個無休。然而以他對無休的理解,沒當場找個椅子坐在那裡看戲,都是看在兩個打架的人裡有一個是她寵物的麵子。
無休向來不會主動去沾因果,即使因果循環的受者是她的貓。
但這點又與冰川的刻意不去過問有所區彆。無休的置身事外常常是基於若她插手那事情走向將會截然不同。冰川則是因為害怕沾染因果會有業障纏身。
這事兒落在不止身上,無休即便真的插手,也必不可能中正地將事情處理好,何況這件已經積了灰的陳年舊事本也沒有兩全的處理方法。
卜知沒心思想那麼多,此時他最應該擔心的是這條有能耐破了無休玄冰籠的龍。
無休給出的法陣壓著一個上古凶獸飛廉,能把這個獸壓製至今也恢複不到全盛時期。然而火龍離澤卻不僅破了玄冰籠,甚至還吸收了玄冰的力量,成為了玄冰、離火兩重功法的魔龍。
如果這條龍真的要造孽,他能做的也隻有舍一命換四方升平。
卜知沒能接收到無休那個看笨蛋的眼神,覺得一命換一命也算是能還他當年對火龍造下的孽。畢竟判官的一支黑筆不會憑空給他記上罪業,而直接被無休點破的這一樁事,大概處理好就能讓它用紅筆劃過黑筆,一黑一紅相互製衡算作抵消。
既然火龍已經被無休斷言已然入魔,勸其向善就也行不通了。
他也不再存有讓無休為他兜底的心思,那次共情實在是把卜知嚇到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再這般任性下去,哪一日就會有一縷業障落在無休身上,成為壓死無休的那最後一根稻草。
不止想了許多,最後分神想到火龍沒有舌頭才恍然,怪不得這廝一直沒主動說話。
正想著,火龍突然直接飛了出來,與正和身前身後兩股氣息做抗爭的三個人打了個照麵。
飛廉皮糙肉厚倒也經得起折騰,乍一看見從井底飛出來的龍尾人身的離澤,嚇一大跳,“哎喲!嚇到我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應龍正被炙烤的散出騰騰氣霧,然而氣霧的凝結又少不得水汽,便有更多的水珠在刹那間凝結成冰散發出更多的寒意直逼他麵門。
飛廉的一聲驚叫也嚇得他一愣,收回施法的架勢立刻與飛廉背對背站立,對各自前方做出防禦的姿態。
很快,隨著撲麵的熱意侵襲,他胸前的那截骨哨也躍躍欲試地往外撲騰。
身後飛廉大驚:“我靠!魔龍!”
應龍分神往後看了一眼,眼角餘光瞥見一個滿臉魔紋的家夥,正要開口,骨哨已經跳出應龍衣裳,徑直飛往他方才直麵站立的前方。
應龍的腦子裡一時隻剩下拿回骨哨這一個想法,顧不上彆的,匆忙衝後麵喊了一聲就縱身飛去,“骨哨跑了!我去追回來!”
卜安作為一個存在感不高的人在承受一前一後炎熱冰寒氣息的夾擊下,被迫觀看了一出飛廉震驚臉以及應龍慌忙狀。
無休就是在這個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罩在卜安身上的一層結界更加凝實了幾分,卜安感覺渾身都舒服了許多,於是他立刻說:“小祖宗!應龍大人他的骨哨飛走了!”
無休點點頭,“無妨,不用管他們。”
卜安:“他……們?”
無休看他一眼,沒再開口,看向離澤。離澤麵無表情站在那處,一動不動,若非他的胸口有起伏,卜安在身體無虞的情況下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卜知已經在飛廉身旁並排站著,他的另一側就是無休。走在村子裡的時候,卜知下意識落後無休半步,到現在,他又以回護的姿態,將這個不知道強他多少倍的人護在身側。
卜安站在無休的另一側,整個人都做被保護的姿態站在那裡。
飛廉一臉呆滯地將臉扭向卜知,“這年頭不僅有山精,連魔龍都能出世了嗎?”
世道果然要變了,靈氣式微可能馬上就會成為曆史了。
卜知:“如你所見。”
飛廉得到回答,崩潰大喊:“那為啥我的功力還是那麼點兒啊!你瞅瞅他!他至少比你的境界還要高!”
卜知感到一陣頭疼,“你聲音這麼大,乾脆給你拿個喇叭全村播放好不好?招的女魃過來咬死你好了。”
飛廉立刻做閉嘴狀,憋了一會兒,看離澤依舊動也不動站在那裡靜靜凝視他們,悄咪咪問卜知:“神女境界是不是碾壓他?”
卜知搖了搖頭。
飛廉震驚,“神女的法力還沒恢複嗎?”
卜知沒有回答。他是不會給自己留有一分與旁人分享主人的意願的。
飛廉癟癟嘴,看看他們四個人的境界,對上對麵這個至少是全盛期的離澤,還疊加了一個徹底入魔的新生魔靈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增益,隻好醞釀著使用積攢到現在的微末靈力和他對抗,爭取能給其餘的人有逃生的時間。
正在飛廉決定舍生忘死的時候,無休突兀地再次開口:“你要什麼?說。”
無休的話從不會無的放矢,既然她要離澤說,那就算這是一條沒有舌頭的火龍,也能好好地把話說出來。
卜知三人看見離澤的表情有片刻凝滯,很快就痛苦地變成一整條龍在他們麵前扭曲不成形。
魔氣四散在身側,溢出來的離火之息沒了主人的控製將原本冰封的一口井包括四周都烘烤的乾裂。
飛廉被驚的不像話,“魔龍也能有離火?他竟然是墮魔的嗎?”
卜安感覺有無休在,一時半會兒這事兒不會解決也不會惹火燒身,就分神問飛廉:“啥意思啊?這條龍現在看起來很痛苦誒,他咋了?”
飛廉文化不夠,但好在見識的夠多,實戰經驗也足夠,所以他說:“離火反撲,焚身毀業。如果他生下來就是被魔氣熏染的魔龍,那屬火龍應當是業火而非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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