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石在女魃應龍一事之上並未再出錯,無休看了後正準備將其送回它的來處,就見飛廉神色興奮地說:“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無休不太明白他緣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但也隨他去了,獸的想法她常常是無法預測的。
飛廉見無休沒有阻止,嘿嘿笑了一聲,伸手碰了碰姻緣石,察覺到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不好意思地問:“要怎麼才能有查看彆人姻緣的權限呀?”
卜安看看姻緣石又看向飛廉,好奇地問:“你想看誰的?”
飛廉揚了揚下巴,絲毫沒有窺視他人隱私的自覺:“當然是我兄弟的了!我一直覺得他對精衛念念不忘,這事兒不知道能不能在姻緣石上得個結果。”
這個八卦可比方才無休說起姻緣石一事要令卜安感興趣得多,他立刻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卜知,希望他能代替無休回答飛廉的問題。
卜知看向飛廉,靜了幾秒,有些無奈的樣子,熟練伸出手在姻緣石上扒拉起來,“屏翳是吧?”
飛廉聽見好兄弟的名字,立刻點頭,兩眼放光,“嗯嗯!”
片刻後,姻緣石在卜知的左翻右找之下似是發怒般抖了抖,隨後緩緩在石頭上浮現出屏翳,熒白的字和方才應龍的名字如出一轍。看姻緣石上的名字也能推測出玄冥此時的狀態肯定也不錯。
隨著屏翳二字的出現,有一縷紅線牽著女娃,後麵甚至還貼心地帶了個括弧,其中寫著“精衛”二字。很快的,紅線又伴隨著兩個名字的出現逐漸變成黑色。
“黑線?怎麼可能!”飛廉大驚,立刻說:“神女,我覺得姻緣石一定還沒修好。玄冥與精衛的感情可是能讓她飛過無邊大海,找上無際冰原的誒!”
正說著,飛廉就又看見他們中間相連的那縷黑線漸漸褪色變成有些暗淡的灰,牽著女娃的名字也從方才與‘屏翳’二字的競相爭輝變得灰敗。
卜安不解地嘀咕:“不是說姻緣石隻有黑紅二色嗎?怎麼還會有灰色?”
看著眼前這一幕,無常與往生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往生更是涼涼地諷刺:“看來你們人族的修行相關教科書並不全麵。這就跟轉生盤的道理一樣,世間靈物也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姻緣二字關乎於情和愛,這兩個字就更不可能清楚明白得了。”
卜安聽了一耳朵,頓時感覺腦子發癢,好像要漲新知識了。
“一生一死即為灰。”卜知畢竟見姻緣石的次數要比在場所有人都多得多,因此他直接將謎底揭開。
飛廉下意識將目光移向無休。
無休沒有說話。
卜知繼續說:“我曾在姻緣石上看見過這種場景。當時是一對冰火鳳凰,火鳳涅盤重生,冰鳳已死。姻緣線便是由黑變灰。然後……散成星點,不複再見。”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一段灰色姻緣線果真虛化般融進原本並不被姻緣石身周接納的空氣裡。
他那次非要留住冰火鳳凰的姻緣線,差點去了半條命,死活要這個不通人情的姻緣石給個說法,結果當然沒有好結果。
他和冰川放棄在姻緣石上做文章之後跑到轉生盤又一頓好找,總算知道冰鳳的魂靈已經在歸墟了。
無休趕在天降雷劫之前撈回了冰川與他。卜知在被無休抱在懷裡的時候還不忘問她:“神女,冰鳳按理來說應當屬神族,怎麼它的去處卻是歸墟?難道是轉生盤出了錯?”
冰川當時就比他清醒得多,說道:“冰屬水族,興許是這個原因吧。”
無休始終沒有說話。回到冰原的她被天雷劈了個正著,也沒工夫回答卜知那個問題。
如今再看玄冥與女娃的姻緣線,卜知難得為自己年輕時的莽撞感到了羞愧。
他當初怎麼就腦子不好非要摻和這樣那樣的事呢?估計無休每隔一段時間遭雷劈,有大半原因都是他。
無休沒有計較。當初她就沒有現場算賬,隔了這麼久自然也沒有舊事重提的道理。
她估計當年的天雷劈到她身上就會給卜知和冰川造成不小的心理陰影。從事後她聽來的話本子有關情愛之事愈發變少就可以看得出來。
飛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道:“女娃死了?”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靜默。沒有回答也已經是回答了。
好在飛廉在這件事上沒過多糾結,那畢竟是玄冥自己的事,他今天來這麼一出,其實剛開始更多的是想看玄冥熱鬨,結果當他看見姻緣石上灰白的女娃名字時,他發現原來自己沉睡的這些年裡,玄冥成神之餘,興許也在療愈情傷。
他短暫地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後退兩步至無常、往生身側,給無休讓了讓,“神女,檢查完畢,姻緣石應該沒出岔子。現在可以送這石頭走了。”
無休看他一眼,揮手送走姻緣石時說了句:“腦仁小倒也裝不了煩心事。”
飛廉被說的臉一紅,下意識撓了撓自己人形時茂密的頭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也沒吭聲。
他到底是個旁觀者,女娃和玄冥的事情也隻有他們彼此才知道。如今的女娃已經不在人世,玄冥又是個不肯跟他說心裡話的性子,飛廉極短地歎了一口氣。心裡盤算著找碎魂鏡通融一下偷看玄冥這些年的事。
“當年天道崩陷,沒有神女的護佑,活下來的少之又少,女娃會喪命也不是什麼太值得驚訝的事。就連玄冥不也是修養至今,靠著部落的供奉才僥幸逃脫嗎?”飛廉這麼說道。
卜安聽了,在神命相關的大事麵前,他也收起了吃瓜的心思。試探地戳了戳飛廉的胳膊,得到對方一個毫不掩飾的白眼之後,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還好還好,飛廉將軍還是那個腦仁不大點兒的獸。
女魃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的眼睛。
嚇得正出神望著她與應龍的卜安短促地尖叫一聲。
“她醒了!小祖宗!”卜安咋咋呼呼。
“我看得見。”無休無奈地說,隨即望向還未完全回神躺在那裡睜著眼睛的女魃,聲音平淡:“你可還要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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