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誇張的擺臀扭腰,沒有絲毫媚俗之態,卻硬生生將旁邊穿著華麗戲服、濃妝豔抹的李茉兒襯得像個偷穿大人衣服、舉止滑稽的提線木偶。
院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場變化震住了。
沈清梧停下,目光重新落回李茉兒身上,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憐憫:“而非如姨娘方才所示範那般,扭捏作態,如風擺蒲柳,輕浮失儀,倒更像是……勾欄瓦舍之流,盼著恩客垂青的模樣。”
“噗——”不知是哪個工作人員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憋住。
李茉兒的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指著沈清梧,手指都在發抖:“你!你胡說八道!你懂什麼!你……”
“我或許不懂演戲。”沈清梧截斷她的話,聲音微冷,“但恰巧,略通一二分前朝舊儀。姨娘若是不信……”
她目光掃向一旁案幾上道具組準備的、用以體現“風雅”的茶具——一套仿汝窯的天青色茶盞,可惜擺放得歪歪扭扭,毫無章法。
她緩步走過去,伸出那雙纖細卻穩定的手。
素手執壺,溫杯,投茶雖是道具假茶),高衝低泡,動作如行雲流水,帶著一種嚴格的儀式感和難以模仿的韻律。每一個角度,每一次手腕的翻轉,都仿佛經過千百次的錘煉,精準而優美。尤其是最後分茶時,茶壺嘴離杯口一寸有餘,茶水如一線注入,竟無半點濺出,熱氣氤氳中,那份專注和沉靜,竟讓周遭的喧囂都黯然失色。
不過是最簡單的點茶流程,在她手下,卻硬生生演繹出了幾分宋人雅集的風流禪意。
做完這一切,她放下茶壺,指尖都未曾沾染一絲水汽。
她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李茉兒,以及周圍一眾看傻了的工作人員,語氣淡然卻擲地有聲:
“儀態萬千,源於骨而非皮。心無敬畏,縱使金縷玉衣加身,也不過是沐猴而冠,徒惹人笑。”
“你……!”李茉兒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對方那通身的氣派,那精準打擊的言辭,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像一個個無聲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火辣辣地疼。她甚至能感覺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充滿了戲謔和鄙夷。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戲服、戴著書生頭套的年輕男子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一眼看到沈清梧,眼睛頓時亮了,也顧不上院內詭異的氣氛,連忙上前躬身行禮,語氣激動又恭敬:
“您就是執硯老師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剛才被副導叫去說了會兒戲!勞您久等了!我是林思源!”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更是齊刷刷聚焦在沈清梧身上。
執硯老師?
林思源可是這部劇的男三號,科班出身,頗有潛力,對誰都客客氣氣但帶著疏離,何曾見過他對人這般恭敬,還是對一個……剛剛被他們暗自嘲笑是“過氣黑紅”的女人?
沈清梧對林思源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仿佛剛才那場風波從未發生。
“無妨。”她淡淡道,“即是來了,便尋個清淨處說話。”
她甚至沒再看麵如死灰的李茉兒一眼,徑直朝著林思源示意的地方走去。
林思源連忙在前引路,態度殷勤備至。
留下院內一眾人等,麵麵相覷,鴉雀無聲。隻有李茉兒站在原地,臉色青白交錯,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那被救下的小丫鬟望著沈清梧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感激和……崇拜。
而幾個原本看戲的工作人員,竊竊私語起來:
“我的天……剛才那是沈清梧?她什麼時候有這氣場了?”
“那幾步路走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說得好有道理,李茉兒剛才那走位確實像逛窯子的……”
“林思源居然叫她老師?什麼情況?”
“快看熱搜!她昨天發的那條微博好像有點意思……”
沈清梧跟在林思源身後,感受著背後那些複雜探究的目光,麵色如常。
第一回合,清場。
她微微勾了下唇角。
這後世的人,臉皮似乎比宮裡的娘娘們,薄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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