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完畢,她才直起身,聲音清朗平穩:“敢問各位先生,欲觀何種身份、何種情境之儀態?是仙子翩躚,還是神將威嚴?是宴飲歡愉,還是朝會肅穆?不同情境,儀態萬方,各有規製。若無情境,空擺動作,恐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一番話,不卑不亢,條理清晰,直接反將一軍。
三位麵試官都愣了一下。選角導演終於正眼打量起她來。
那男助理被噎了一下,有些惱羞成怒,尖聲道:“讓你做你就做!哪那麼多廢話!還挑三揀四上了?你就當……就當是瑤池仙宴上,一個伺候斟酒的仙娥!總行了吧?”
仙娥?沈清梧心中了然,與此世“丫鬟”類似。
她微微頷首:“如此,便獻醜了。”
話音落下,她周身氣息陡然一變。
依舊是那身現代衣褲,但她的肩頸線條瞬間柔化,下頜微收,視線垂落於地麵前方三尺之處,雙手自然交疊於腹前。她並未刻意扭動腰肢,隻是邁步時,步伐變得極小極輕,如同踩在雲端,裙裾雖無裙)仿佛隨之微漾。行走間,上身穩如靜水,沒有絲毫晃動,隻有一種極致的恭順與謹慎,仿佛隨時在留意主人的召喚,又不敢有絲毫逾越。
她走到旁邊一張放著礦泉水瓶的桌子前權當酒壺),素手輕抬,虛執“壺柄”,手指的彎曲角度,手腕的力度,都仿佛那壺有千鈞重,又需舉重若輕。她做了一個斟酒的動作,手臂舒展,水流空氣)一線注入虛握的另一個掌心權當杯盞),滴水不漏。整個過程中,她的眉眼始終低垂,神情專注而寧靜,沒有絲毫諂媚,卻將一種服務於尊貴之人的、訓練有素的卑微與優雅,演繹得淋漓儘致。
做完這一切,她緩緩退後兩步,再次垂首斂目,姿態恢複之前的恭謹,仿佛剛才那段精彩無聲的表演從未發生過。
麵試間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選角導演不知何時已坐直了身體,眼神發亮,緊緊盯著沈清梧。副導演也收起了漫不經心,麵露驚訝。
唯有那男助理,臉色一陣青白,似乎還想挑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這女人演的……根本不像個普通群演,倒像是真正從古畫裡走出來的宮廷女官!那種融入骨子裡的規矩和氣質,是絕對模仿不來的!
“你……”選角導演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你剛才說,你通曉宮廷禮製?”
“略知一二。”沈清梧語氣依舊平淡。
“若是……若是身份更高些的呢?比如,一位受寵的公主?或者……一位清冷的上仙?”選角導演追問。
沈清梧略一沉吟,道:“公主尊貴,行止間自有睥睨之氣,步伐可稍舒展,視線可平視略揚,但皇家規矩森嚴,弧度需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驕縱,少一分則怯懦。至於上仙……”
她微微抬眸,眼神倏然變得空渺遙遠,仿佛穿透層層雲霧,落於九霄之外。周身氣息變得清冷疏離,步伐未動,卻給人一種縹緲欲飛、不染塵埃之感。她並未做什麼誇張動作,隻是眼神和氣場的細微變化,便已截然不同。
“仙人之姿,超脫物外。其儀態不在凡塵禮法,而在心境外化。或孤高,或慈悲,或逍遙,皆由心生,形於自然,而非刻意模仿。”
選角導演猛地一拍大腿,嚇了旁邊兩人一跳!
“好!說得好!”他臉上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發現寶藏的興奮,“就是這種感覺!我們要的就是這種‘骨子裡’的東西!不是光擺個花架子!”
他激動地翻著沈清梧的表格,對副導演道:“老劉,看見沒!這才是專業!咱們之前麵那些都是什麼歪瓜裂棗!”
那男助理臉色難看至極,試圖挽回:“張導,她、她畢竟名聲不好,網上那麼多黑料,用她會不會……”
選角導演不耐煩地揮手打斷:“那是宣傳部該操心的事!我要的是演員的專業素質!隻要專業過硬,彆的都是次要!沈小姐是吧?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跟組裡彙報一下!你等著,彆走!待遇什麼的都好說!”
他拿著手機,急匆匆地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副導演也笑著對沈清梧點了點頭,態度和善了許多。
隻剩下那男助理,僵在原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沈清梧那平靜無波的臉,仿佛又挨了一記無聲的耳光。
沈清梧微微頷首,寵辱不驚。
第二回合,拿下。
她目光淡淡掃過窗外,看來這《瑤台序》的門,她是敲開了。
接下來,便是談條件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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