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隴西》項目正式敲定。由國內曆史正劇金牌導演張黎執導,沈清梧領銜飾演馮太後,秦諭特邀出演獻文帝拓跋弘,後期兼演孝文帝元宏青年時期。超一流的製作團隊、考究的服化道、以及兩位頂級演員的首次電視劇合作,讓該項目未拍先火,備受期待。
開機儀式選在西北影視基地。蒼涼雄渾的隴西風光,瞬間將人拉回了那個風雲激蕩的北魏王朝。沈清梧第一次穿上那身粗布的罪臣之女服飾,踏上仿照平城皇宮搭建的巍峨殿宇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與恍惚感撲麵而來。
青石板路,朱紅宮牆,飛簷鬥拱,乃至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塵土與焚香混合的氣息……都與她記憶深處的大宋宮闈有著驚人的相似,卻又帶著北方王朝特有的粗獷與肅殺。
“action!”導演一聲令下。
第一場戲,是馮氏初入宮為奴,受儘欺辱,於深夜偷偷哭泣。沈清梧幾乎是瞬間入戲。那並非單純的表演,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宮牆的陰影、嬤嬤的嗬斥、其他宮人冷漠或幸災樂禍的眼神……這一切對她而言,太過熟悉。她不需要“演”出委屈和恐懼,她隻需釋放出這具身體裡屬於原身的、以及屬於沈姑姑記憶中最底層的那些情緒。
鏡頭下的她,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肩膀無聲地聳動,眼淚大顆滑落,卻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那種極致的隱忍與絕望,震撼了全場。
“cut!”張黎導演盯著監視器,久久沒有說話,最後隻吐出兩個字:“過了。”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那種壓抑的情緒中。秦諭站在一旁,看著沈清梧從地上緩緩站起,眼神複雜。他原本準備了許多方法來幫助對手戲演員進入狀態,此刻卻發現,她似乎根本不需要。
接下來的日子,沈清梧仿佛真正回到了“過去”。她對宮廷禮儀的熟稔程度令人咋舌——行走坐臥、叩拜奉茶、甚至一個眼神的垂落、衣袖拂動的角度,都精準得如同從古畫中走出,連請來的禮儀指導都自歎弗如。
她不僅能完美完成自己的部分,有時甚至能下意識地指出道具擺放的時代錯誤,如某樣瓷器不應出現在那個時期,或提醒對手戲演員某個禮節的動作要領。其專業性,讓整個劇組都對她肅然起敬。
一次拍攝間隙,飾演老宮女的演員忍不住感歎:“清梧,你好像真的在宮裡生活過一樣。”
沈清梧正對著銅鏡練習一個老年馮太後的眼神,聞言動作微微一滯,鏡中映出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無人能懂的滄桑。她淡淡一笑:“隻是功課做得比較足。”
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功課。那是刻入靈魂的記憶。拍攝《風起隴西》,於她而言,更像是一場漫長而真切的重溫舊夢。她借著馮太後的軀殼,重新經曆著權力傾軋、人情冷暖、孤獨與堅守。許多個夜晚,她從扮演馮太後的夢中醒來,竟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沈姑姑,還是馮太後,亦或是現代社會的沈清梧。
這種極致的沉浸,也深深影響了她的表演。她賦予馮太後的,不僅僅是演技,更是一種靈魂的重量。
第四十九回,故地重遊。
隴西風起入劇組,宮闕巍峨似舊識。
瞬間入戲驚四座,禮儀嫻熟如本能。
借殼重溫前朝夢,真假虛實難自分。
沉浸其中賦魂靈,太後豈是扮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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