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校場那日後,沈執硯與劉娥之間便似隔了一層薄冰。沈執硯幾次三番前往劉府,欲尋劉娥解釋那日的誤會,卻總被丫鬟以“小姐身子不適”或“小姐正歇息”為由擋在院外。那扇熟悉的朱紅門扉,仿佛成了天塹,將她隔絕在外。
屢屢碰壁,沈執硯心中亦是黯然。她深知娥兒姐姐性子驕傲,此番定是氣得不輕。思前想後,她做出了決定——不再去劉府家塾。既是為了避免與謝棲遲再見,惹出更多是非,也是想以此表明心跡,徹底絕了那份本就不該有的妄念。她將那方沾染了芸香氣息的素箋深深壓入箱底,連同那日校場上短暫的心悸與慌亂,一並封存。
劉娥雖閉門不出,心中怒氣未平,卻也將沈執硯的舉動看在眼裡。聽聞她連家塾都不再來了,顯然是決心要與表兄劃清界限,心頭那股被冒犯的不快,終究是被一絲動容所取代。她想,執硯終究是在乎她這個姐姐的,為了她,連那點朦朧的好感都能毅然割舍。
這日午後,劉娥心中的鬱氣散了大半,便命丫鬟去沈府遞了帖子,邀沈執硯前往城南新開的“望仙樓”品嘗佳肴,算是主動遞出了和好的橄欖枝。
沈執硯接到帖子,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連忙應下。
望仙樓雅間內,熏香馥鬱,菜肴精美。劉娥似乎已將那日的不快拋諸腦後,又恢複了往日明媚活潑的模樣,隻是絕口不提謝棲遲半字。她興致極高,連連舉杯,拉著沈執硯品嘗新釀的果酒。那果酒入口清甜,後勁卻足,沈執硯本不善飲,幾杯下肚便已麵泛桃花,頭暈目眩。
而劉娥,酒意上湧,那雙本就瀲灩的桃花眼更是顧盼生輝,流光溢彩。她放下酒杯,忽而輕輕哼唱起來,起初隻是低吟,隨即聲音漸響,清越婉轉,如鶯啼山穀,珠落玉盤。唱的是一闋時新的《蝶戀花》,詞句纏綿,經她唱來,更添幾分動人情致。
她本就生得極美,此刻醉顏微酡,眼波流轉,緋色衣裙襯得她肌膚勝雪,燈光下更是容光懾人,堪稱傾國之色。那歌聲穿透雅間的隔扇,悠悠飄了出去。
恰逢此時,隔壁雅間幾位衣著華貴的公子正在飲宴。其中一人耳尖,聞聲便是一怔,示意眾人安靜細聽。那歌聲清亮柔媚,直透心扉,幾人皆露驚豔之色。
“此等歌喉,必是絕色!”一人撫掌讚道。
另一人按捺不住好奇,假意出廂透氣,悄悄掀開這邊雅間門簾一角,恰見劉娥正微仰著頭,投入地吟唱,那側臉輪廓精致完美,燈光下美得令人窒息。他頓時呆住,半晌才魂不守舍地退回自家雅間,激動道:“了不得!真真是國色天香!不知是哪家小姐?”
沈執硯雖已醉意朦朧,卻也察覺到門外似有窺探,心下警覺。她強撐著站起身,隻見劉娥唱得忘情,毫無所覺。她連忙上前,扶住劉娥的胳膊,低聲道:“娥兒姐姐,你醉了,我們該回去了。”
劉娥正唱到興頭上,被她打斷,有些不悅,但見沈執硯一臉焦急,眼神也還算清明,便也哼哼唧唧地由她扶著站了起來。
沈執硯費力地攙扶著腳步虛浮、猶自哼著殘調的劉娥,匆匆結了賬,幾乎是半抱半扶地將她帶離了望仙樓。幸好沈家的馬車就在樓下等候,她艱難地將劉娥塞進車廂,自己也癱坐進去,已是香汗淋漓,發髻微亂。
馬車駛動,車廂內酒氣氤氳。劉娥靠在沈執硯肩上,似乎睡著了,長睫如蝶翼般垂下,絕美的臉上帶著恬靜的醉意。沈執硯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和好的欣慰,亦有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方才隔壁那幾聲隱約的讚歎與窺探,讓她隱隱感到不安。娥兒姐姐這般容貌才情,如同夜明珠般璀璨奪目,注定無法隱匿於塵世。而自己……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淺碧色的、沾染了酒漬的衣袖,不過是一抹清淡的陪襯罷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將劉娥滑落的鬢發攏好,吩咐車夫加快速度,徑直將劉娥送回了劉府安頓,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心,轉回自家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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