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宗主峰的丙組擂台前人聲鼎沸。
青灰色的青石台麵被陽光曬得發燙,邊緣的防禦陣紋在光線下泛著淡金色的微光,像是給擂台鑲上了圈流動的金邊。裁判長老坐在擂台東側的觀禮席上,手裡把玩著枚青銅令牌,眼神掃過台下攢動的人頭,帶著幾分不耐——這已經是第七場了,前麵幾場打得死氣沉沉,連點像樣的術法碰撞都沒有。
“丙組第七場,江野對陣李衝!”負責唱名的弟子扯著嗓子喊,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中炸開。
觀眾席頓時起了陣騷動。
“來了來了!李衝要出場了!”
“快看那邊,那灰臉怪也來了!”
“賭不賭?我壓五塊下品靈石,李衝一劍解決!”
江野混在入場的修士中,臉上的黑泥還沒洗去,玄色外門服的補丁在人群裡格外紮眼。他走得很慢,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擂台四周——東南角的石階鬆動了半塊,西南角的石柱後藏著團青灰色的影子,正是提前潛伏進去的龜八。貔子則縮在他的袖袋裡,偶爾探出金色的小腦袋,金瞳滴溜溜地轉著,像是在尋找什麼樂子。
趙胖子和林清婉擠在觀眾席前排,前者手裡還攥著個剛買的肉包子,後者則緊盯著江野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隻見一道瘦高的身影從西側入場口竄出,腳尖在擂台邊緣輕輕一點,整個人如柳絮般飄落在青石台上,帶起的勁風卷起幾片落葉,繞著他的靴底打了個旋。正是李衝。
他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的勁裝,腰間的鐵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落地的瞬間,李衝手腕一翻,“嗆啷”一聲脆響,鐵劍出鞘半寸,又“噌”地彈回劍鞘,這一下又快又穩,引得台下頓時響起片喝彩。
“好快的手速!”
“這就是李衝的‘驚風劍’起手式?果然名不虛傳!”
“那灰臉怪怕是要嚇尿了吧?”
李衝得意地揚起下巴,目光在人群裡逡巡,最終落在剛走上擂台的江野身上。當看到對方那張糊滿黑泥的臉時,他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故意將鐵劍在鞘中又蹭了兩下,發出“噌噌”的輕響,像是在貓戲老鼠。
江野站在擂台中央,與李衝相距三丈。他沒擺任何起手式,隻是垂著雙手,掌心貼著褲縫,看起來就像個等著挨打的木樁。
“開始!”裁判長老終於不耐煩地揮了揮青銅令牌。
令牌落地的刹那,李衝動了。
他右腳猛地跺向地麵,青石台發出聲悶響,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竄出,腰間的鐵劍再次出鞘,這次卻是寒光乍現,直指江野的麵門!陽光反射在劍刃上,晃得人睜不開眼,台下的觀眾隻覺得眼前一花,仿佛看到道銀白色的閃電劃破空氣。
“好快!”趙胖子嘴裡的肉包子差點掉在地上。
林清婉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李衝的嘴角已經勾起勝利的笑容。這一劍凝聚了他八成的靈力,劍招取自那本殘缺劍譜的“驚風式”,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彆說凝氣三層,就算是凝氣四層的修士,稍不留神也得被刺中肩頭。他仿佛已經看到江野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到對方被劍氣掀飛的狼狽。
就在鐵劍即將及體的瞬間,李衝腳下突然掠過道青灰色的影子。
那影子快得像道閃電,縮成個圓滾滾的石球,貼著青石台麵滾到他身後。李衝隻覺得腰間一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拽了一下,但此時劍勢已老,根本來不及回頭查看——他滿腦子都是要一劍擊敗對手,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門廢物嘗嘗厲害。
“就是現在!”江野袖袋裡的貔子突然尖嘯一聲。
幾乎在同一時間,李衝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鐵劍雖然快,但收勢時需要劍鞘配合才能卸去慣性。可當他想回劍時,卻發現腰間空空如也——那隻跟隨他三年的鐵劍鞘,竟然不翼而飛了!
“什麼情況?”李衝心頭一慌,劍招頓時亂了分寸。
台下的觀眾也看出了端倪。
“劍呢?李衝的劍鞘去哪了?”
“剛才好像有東西滾過去了……是石頭嗎?”
“不對!你看那邊!”
順著有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二十步外的石階旁,一隻青灰色的小龜正用爪子勾著個鐵劍鞘,原地打著轉。那小龜轉得飛快,背甲上的紋路都看不清了,轉著轉著突然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擂台西南角的石柱後,隻露出個小腦袋,像是在偷看這邊的動靜。
“是靈寵!那灰臉怪的靈寵!”
“我的天,剛才那是縮地術?”
“這小龜也太賊了吧!”
李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劍鞘竟然被對方的靈寵偷了!一股怒火瞬間衝上頭頂,他正想轉身去搶,卻沒注意腳下——剛才被龜八滾過的地方,恰好是塊鬆動的石階。
“哢嚓”一聲輕響。
李衝的腳尖踩在鬆動的石階邊緣,石階突然向外翻轉,他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手裡的鐵劍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趔趄,劍尖猛地紮向地麵的青石,發出“當”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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