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江野一直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李衝撲過來的瞬間,他才緩緩抬起右腳,腳掌輕輕向前一推,正好抵在李衝的小腹上。這一下看似輕飄飄的,卻用了巧勁,像是順水推舟般,將李衝往前撲的力道又加了幾分。
“啊——”
李衝隻覺得小腹傳來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身體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箏,越過擂台邊緣的陣紋,重重摔在台下的沙地上。
“噗通!”
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觀眾席中格外刺耳。
李衝趴在沙地裡,嘴裡啃了口泥沙,腰間的鐵劍因為剛才的撞擊,劍柄磕在石頭上,震得他虎口發麻。最讓他氣急敗壞的是,那柄無鞘的鐵劍插在沙地裡,劍刃上還沾著幾根枯草,看起來狼狽至極。
觀眾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趴在沙地裡的李衝,又看看擂台上那個依舊灰頭土臉的身影,像是還沒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個以快劍聞名的李衝,就這麼……摔下去了?
還是被自己的腳絆倒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趙胖子,他嘴裡的肉包子“啪嗒”掉在地上,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哈哈哈哈!這就是一劍定勝負嗎?太他娘的精彩了!”
他的笑聲像是個開關,瞬間點燃了整個觀眾席。
雷鳴般的哄笑聲衝天而起,震得周圍的樹葉都簌簌作響。
“我的媽呀!這是我見過最滑稽的敗北!”
“劍鞘被偷,還自己絆倒自己?李衝怕不是來搞笑的吧?”
“五塊靈石!我的五塊靈石啊!這灰臉怪竟然贏了?”
李衝從沙地裡爬起來,滿臉泥沙,嘴角還沾著草屑。他看著擂台上那個背對著他的灰影,又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哄笑,一股羞憤直衝腦門,眼前陣陣發黑。
“不算!這不算!”李衝指著江野嘶吼,“他耍詐!用靈寵偷襲!”
裁判長老皺了皺眉,手裡的青銅令牌在石桌上敲了敲:“大比規則,允許靈寵輔助。李衝失足墜台,判負。”
“我……”李衝還想爭辯,卻被裁判長老冷冷的眼神打斷。
“願賭服輸,輸了就下去,彆在這丟人現眼。”長老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衝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擂台上那個依舊沒回頭的身影,又看了看周圍笑得前仰後合的觀眾,最終還是咬著牙,撿起沙地裡的鐵劍,頭也不回地擠出了人群。那背影佝僂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再也沒有了上場時的意氣風發。
江野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台下的哄笑人群,最終落在東南角的石階旁——那裡的沙地上,還留著個淺淺的龜爪印。他嘴角的黑泥下,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
裁判長老站起身,舉起青銅令牌高聲道:“丙組第七場,江野勝!”
沒有喝彩,隻有更響亮的哄笑和議論。
“這灰臉怪有點東西啊!”
“不光靈寵賊,他那一腳也挺妙的!”
“下一輪他對上誰?我得再押點!”
江野走下擂台時,趙胖子和林清婉立刻圍了上來。
“江哥你太牛了!”趙胖子拍著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那李衝摔的,嘖嘖,我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想見台階了!”
林清婉也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剛才太險了,李衝的劍確實快。”
江野沒說話,隻是往西南角的石柱後瞥了一眼。那裡的青灰色影子動了動,很快就縮成石球,滾到他腳邊,用腦袋蹭著他的褲腿,像是在邀功。正是龜八,小家夥的爪子裡還叼著那隻鐵劍鞘,鞘口的掛繩已經被扯斷了。
“還敢把這東西叼回來?”江野啞然失笑,彎腰從龜八嘴裡拿過劍鞘,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趕緊藏好,彆被人發現了。”
龜八乖巧地“吱”了一聲,原地轉了三圈,縮成石球滾進他的袖袋,和貔子擠在了一起。
三人剛走出人群,就聽見身後傳來新的唱名聲,但已經沒人關心下一場是誰對陣誰了。所有人都還在議論剛才那場滑稽的對決,“灰臉怪”和“會偷劍鞘的靈龜”成了丙組擂台新的談資。
陽光漸漸西斜,將流雲宗的七十二峰染上了層金紅色。江野走在下山的路上,臉上的黑泥在餘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他知道,這隻是個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但他的心情卻莫名地輕鬆,袖袋裡的雙寵時不時動一下,帶來陣陣細微的暖意。
遠處的丙組擂台上,新的對決已經開始,但關於劍鞘的風波,顯然還會在流雲宗的角落裡,被人津津樂道上許久。
喜歡一坑二苟三貨踏諸天前傳請大家收藏:()一坑二苟三貨踏諸天前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