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子踩著碎冰在看台底部狂奔,四蹄踏過的青石板突然泛起青光。他低頭時,發現腳掌正踩在一卷泛黃的獸皮上——龜八偷藏的靈脈分布圖邊緣還沾著玄鶴啄下的背甲碎片。金瞳驟然亮起的瞬間,三道瑩白色光帶在他視野裡鋪展開來:擂台正下方的隱靈脈如巨龍盤臥,東南方向那條最纖細的,此刻正順著江野的血珠往地表攀爬。
“原來如此……”貔子甩了甩尾巴,突然明白為何江野的血會被地麵吸收。他正想叼起獸皮去找江野,卻瞥見趙闊的靈貓正蹲在欄杆上舔爪子。那畜生爪尖還沾著自己的鬃毛,貔子頓時怒從心頭起,故意用後蹄將獸皮踢到靈貓腳下,轉身時還不忘用屁股蹭翻旁邊的丹爐。
爐灰騰起的刹那,流霜劍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秦風正欲接住倒飛的長劍,卻發現手腕像被無形的絲線纏住,第七重劍網的寒氣驟然潰散。他低頭看向劍穗——青金石串成的法陣正在冒煙,遲緩符文被靈力催發成灰黑色,順著劍鞘往下滴落腐蝕性的液珠。
“怎麼回事?”秦風的指尖剛觸到符文,一股麻痹感就順著經脈蔓延。他下意識運起清心訣,卻沒注意江野的骨翼已帶著殘影撲到麵前。葬劍化作的巨刃劈出暗紫色光弧,秦風倉促間隻能舉劍格擋,“鐺”的撞擊聲裡,他的左肩突然爆出血花,整個人被震得跪在冰麵上。
看台下方的混亂比擂台上更甚。龜八拖著流血的前爪,像塊灰石般滾到趙闊腳邊。那修士正全神貫注盯著擂台,根本沒注意到腳背上的追蹤符已被龜八用背甲刮掉。靈貓突然從欄杆上躍下,利爪精準地拍在龜八的硬殼上,疼得他猛地噴出儲存了三個月的癢癢草汁液。
“阿嚏!”趙闊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伸手去揉發癢的脖頸時,才發現袖口已沾了層綠色的黏液。他低頭看見腳邊的龜八,頓時怒喝一聲:“哪來的孽障!”抬腳就往龜八身上跺去,卻被突然竄出的貔子撞在膝蓋上,整個人踉蹌著摔進後排座椅。
觀禮台角落的劉長老對此毫無察覺。他正用靈力催動玉簡,記錄江野骨翼形態的文字突然扭曲成蛇形。“怪事……”老人皺眉湊近查看,玉簡卻在掌心炸開成星屑。鋒利的碎片劃破他的手背,鮮血滴落在攤開的卷宗上——那裡剛寫完“江野,噬靈術修為不明”,血珠滲入墨跡的瞬間,整卷紙突然騰起幽藍的火焰。
“不好!”劉長老急忙想用靈力滅火,火焰卻順著他的指尖往上竄。他驚恐地發現,那些火焰裡浮現出無數痛苦的麵容,正是三年前黑風穀慘案中喪生的修士。當火焰燒到記錄“混沌髓”三個字的地方時,整個卷宗突然化作灰燼,隻留下一塊滾燙的黑色晶體,形狀竟與江野胸口的混沌髓一模一樣。
擂台上的江野突然感到心口劇痛。他低頭看見混沌髓正在發光,而那些被葬劍吞噬的黑衣人屍體,此刻正化作金色光點融入地麵。隱靈脈的光芒順著青石板的縫隙往上湧,在他與秦風之間織成張閃爍的光網。江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血不是被劍紋吸收,而是在喚醒這條沉睡的靈脈。
秦風趁機翻身站起,流霜劍在冰麵上劃出半圈:“江野,你以為喚醒靈脈就能贏嗎?”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身上,“今日就讓你見識流雲劍法最後一重——星河倒卷!”長劍舉起的刹那,漫天劍影突然倒轉,冰罩外的月光被強行吸入劍網,在他身後凝聚成璀璨的光河。
江野的骨翼突然劇烈顫抖。化靈毒已順著骨刺蔓延到肩胛骨,紫黑紋路與暗金鱗紋開始互相吞噬。他咬著牙舉起葬劍,卻發現巨刃正在變得透明——隱靈脈的力量正透過他的手掌,與葬劍產生更深層的共鳴。當第一縷星光從劍網落下時,江野突然明白了大長老的話,這些守護紋路不是詛咒,而是喚醒葬劍的鑰匙。
看台下的貔子突然用前爪拍打地麵。他金瞳裡的隱靈脈正在變色,最粗壯的那條突然亮起紅光,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鑽出來。龜八也停止了與靈貓的纏鬥,縮成石團滾到貔子身邊,硬殼上的裂紋滲出金色的汁液,與地表的青光交織成符。
劉長老的驚呼聲穿透混亂傳來:“是地脈異動!快開啟鎮靈法陣!”但他的聲音很快被更響亮的轟鳴淹沒。江野與秦風的長劍同時刺入地麵,隱靈脈的光芒如火山般噴發,將整個決賽台托離地麵。觀戰的修士們驚恐地發現,原本平整的山體正在裂開,三條發光的靈脈如同巨龍,正圍繞著懸浮的擂台盤旋。
龜八突然用前爪指向西北方。貔子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二長老的身影正從觀禮台墜落,而大長老的拂塵正化作金網罩下。血影門的潛伏者們在光脈的衝擊下紛紛現形,他們的黑衣被靈脈光芒燒成碎片,露出底下繡著的血色骷髏。
“原來……血影門的目標是隱靈脈。”貔子突然明白龜八偷靈脈分布圖的用意,他叼起龜八往擂台飛去,四蹄踏在光網上時,突然感到體內的靈力正在暴漲。龜八則用僅剩的力氣,將偷換來的遲緩符文劍穗往流霜劍的方向拋去——那上麵殘留的陣紋,或許能暫時阻斷秦風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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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恰好看到飛來的劍穗。他認出那是被調換過的法器,突然側身避開秦風的劍鋒,同時用骨翼將劍穗掃向流霜劍。兩件物品碰撞的瞬間,遲緩符文突然爆發,秦風的動作驟然變慢,而隱靈脈的光芒趁機湧入江野體內,混沌髓發出震耳的嗡鳴。
當光芒散去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江野背後的骨翼已化作暗金色,每根骨刺上都纏繞著靈脈的光帶;秦風的流霜劍插在冰地裡,劍身上爬滿裂紋;而擂台下方的三條隱靈脈,此刻正透過光網,將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江野的混沌髓。
觀禮台的劉長老捂著流血的手背,看著掌心那塊黑色晶體突然融入皮膚。他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體內遊走,腦海裡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麵——劍塚、石碑、還有個抱著嬰兒的黑袍人。老人突然渾身一顫,原來江野的混沌髓,根本不是噬靈術的產物。
貔子蹲在光網上,金瞳裡映出隱靈脈深處的景象。那裡沉睡著一柄比葬劍更古老的巨刃,劍身上的符文正在蘇醒。龜八縮成石團靠在他腳邊,硬殼上的裂紋正被靈脈光芒修複,他突然明白玄鶴為何要啄掉自己的背甲——那上麵沾著的,是血影門用來汙染靈脈的毒粉。
夜風吹散最後的煙塵,江野握著半透明的葬劍,看著秦風被靈脈光芒困住的身影。他突然覺得混沌髓裡多了些東西,不是噬靈術的邪力,而是無數溫暖的光點,像是那些被吞噬的魂魄,終於找到了安息之地。而在流雲宗最深的地脈裡,某種沉睡了千年的存在,正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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