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德諾收編了左嵩陽,也沒食言,立刻就將《九陽真經》手抄本給了左嵩陽一份。
左嵩陽本就聰明絕頂,加之其本身功力高絕,於武之一道悟性、根基俱是勝過勞德諾甚多。自從得到《九陽真經》這種曠世絕學,欣喜若狂,沒日沒夜、如癡如醉的沉迷其中。其功力也是與日俱增,一日千裡。
很快,左嵩陽就接到一個北宮無我親自指定給左嵩陽的任務。
他的任務是“清理門戶”——對象是盤踞在通州運河碼頭一帶,以漕幫為掩護,實則暗中串聯日月魔教、走私軍械、且與某些對錦衣衛陽奉陰違的地方官員勾連甚深的“鐵槳門”。名義上,是為朝廷鏟除叛逆;暗地裡,這是指揮使對他這條新收服的“江湖猛犬”的投名狀,更是他左嵩陽在錦衣衛體係內建立威信、展露獠牙的第一次狩獵。更是要他左嵩陽與嵩山派與魔教結仇,斷了他嵩山派的退路。
目標地點:通州碼頭,“福興”貨棧。表麵堆滿麻袋糧食,內裡卻是鐵槳門核心所在。
夜,無月。濃雲低壓,運河上飄著濕冷的霧靄。貨棧巨大的庫房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幾十條精壯漢子袒胸露臂,圍著一張長條木桌賭錢喝酒,汙言穢語不絕於耳。主位上,一個滿臉橫肉、胸口紋著猙獰鐵槳圖案的壯漢,正是鐵槳門門主,“翻江鱷”彭連海。他身邊依偎著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正將酒碗遞到他嘴邊。
庫房外,陰影如同墨汁般濃稠。左嵩陽藝高人膽大,依舊是耀眼的飛魚官服,都不用穿夜行衣,之所以選晚上來,是因為晚上對方人齊。他身後是十數名他帶來的、經過初步篩選的嵩山精銳弟子和部分他直屬的錦衣衛靈緹騎尉。左嵩陽目光如同冰錐,穿透黑暗,鎖定著庫房內喧囂的光源。他緩緩抬起右手,寬大的袖袍下,指縫間赫然夾著數枚幽藍閃爍的冰魄噬魂針!
嗤嗤嗤嗤——!
細微到幾乎被風聲掩蓋的破空聲響起!數道幽藍寒芒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鬼火,瞬間撕裂黑暗,精準無比地射入庫房那幾扇透出光亮的、蒙著厚厚油紙的高窗!
噗噗噗!
輕微的穿透聲響起。緊接著——
“啊——!”
“我的眼睛!”
“什麼東西?!”
庫房內驟然爆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嚎!那幽藍寒芒射入的瞬間,針尖的白芒炸開,並非劇毒,而是蘊含著左嵩陽寒冰真氣的極寒冰煞!中針者瞬間如墜冰窟,寒氣直透骨髓,眼珠、口鼻、乃至裸露的皮膚瞬間覆蓋上一層白霜,血液似乎都在瞬間凝固!更可怕的是寒氣中蘊含的陰損指力,如同無數冰針在體內經脈瘋狂攢刺,痛不欲生!
混亂,瞬間爆發!賭桌被掀翻,酒壇碎裂,燈火搖曳明滅。原本凶悍的亡命徒們,在突如其來的、無法理解的痛苦與恐懼中,如同無頭蒼蠅般亂撞、嘶吼、甚至揮刀砍向身邊人!
“敵襲!抄家夥!”彭連海畢竟是積年老寇,反應極快,一把推開身邊女子,抄起靠在桌旁的一柄沉重鐵槳,銅鈴般的眼睛布滿血絲,驚怒交加地掃視混亂的四周。他的橫練功夫運轉到極致,皮膚隱隱泛起鐵灰色。
就在這混亂達到頂點的刹那!
轟——!!!
庫房厚重的橡木大門,如同被攻城錘擊中,轟然爆碎!木屑紛飛中,一道身影裹挾著刺骨的寒風與淩厲的殺意,如同鬼魅般突入!正是左嵩陽!
“嵩山派左嵩陽,錦衣衛千戶,奉旨誅逆!”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告,瞬間壓過了所有混亂的嘶吼。
彭連海瞳孔驟縮:“嵩山派?錦衣衛的狗!”他怒吼一聲,沉重的鐵槳帶著撕裂空氣的嗚咽,卷起一股惡風,泰山壓頂般朝左嵩陽當頭砸下!這一槳凝聚了他全身功力,勢大力沉,足以開碑裂石!
左嵩陽眼中寒芒一閃,竟不閃不避!左掌瞬間變得晶瑩如玉,寒氣四溢,掌緣竟凝結出細微的冰晶——寒冰真氣力灌注於掌!
一掌迎上!至陰至寒的掌力與至剛至猛的鐵槳悍然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隻有一聲沉悶的、如同重錘砸在敗革上的聲音!
哢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彭連海那賴以成名的沉重鐵槳,與左嵩陽玄玉般的手掌接觸的瞬間,竟從接觸點開始,迅速蔓延開蛛網般的白色冰裂紋!刺骨的寒氣順著鐵槳瘋狂湧入彭連海手臂!
“呃啊!”彭連海如遭電亟,整條手臂瞬間失去知覺,寒氣直透心脈!他驚駭欲絕,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掌力竟如此陰毒霸道!他下意識地想撒手後撤。
然而,左嵩陽的速度更快!或者說,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右手並指如劍,指尖一點凝練到極致的寒冰真氣,在昏暗的光線下劃出一道淒冷的白線——幻陰指!後發,而先至!
嗤!
指力無聲無息,精準無比地點在彭連海因驚駭而微微張開的喉結之上!
彭連海所有的動作瞬間僵住!雙眼暴凸,布滿血絲,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他的喉嚨沒有破洞,但一股恐怖的、凍結一切的寒氣已瞬間封死了他的氣管,更如同無數冰針,瘋狂地刺入他脖頸後的經脈,直衝腦髓!他龐大的身軀晃了晃,鐵灰色的皮膚迅速被一層死灰的白霜覆蓋,如同被瞬間速凍,然後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砰”地一聲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門主斃命!
庫房內殘餘的鐵槳門徒,剛剛從冰魄噬魂針的折磨中稍稍緩過神,就目睹了這如同魔神降臨般瞬殺門主的一幕!極度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所有人!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跑啊!”殘餘的亡命徒如同炸窩的馬蜂,哭爹喊娘地湧向破碎的大門和窗戶。
“殺!”左嵩陽冰冷的聲音如同喪鐘,幾十名嵩山弟子和幾十名錦衣衛靈緹騎尉衝了進來,刀光閃爍,追殺著崩潰的敵人。慘叫聲、兵刃入肉聲、求饒聲響成一片。鮮血很快染紅了地麵,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寒氣,令人作嘔。
左嵩陽站在庫房中央,腳下是彭連海迅速冰冷的屍體。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單方麵的屠殺,飛魚服的衣角未曾沾染半點血跡。寒冰真氣繚繞周身,將他與這血腥地獄隔開。他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那隻剛剛瞬殺了一位橫練高手的、依舊晶瑩如玉的手掌。
力量…權力的滋味…如此冰冷,又如此令人沉醉。
為了嵩山崛起…為了殺父之仇…這雙手沾滿血腥又如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江湖本該如此!
他眼中最後一絲屬於“名門正派嵩山左掌門”的掙紮與溫度,如同被投入寒潭的星火,徹底熄滅。隻剩下十方玄鑒司千戶左嵩陽的,深不見底的冰冷與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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