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雲慘敗昏迷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比沈墨本人離開明月山莊的速度還要快，瞬間傳遍了江城最頂層的圈子。
起初，人們是難以置信的。
沈冰雲是誰？京城沈家三代子弟中的佼佼者，年紀輕輕便已是暗勁巔峰，據說深得二長老沈宏遠真傳，是未來有望衝擊宗師之境的天才！這樣的人物，竟然在江城，被那個不久前還被視為廢物的沈墨，一招擊敗？還是以如此詭異、近乎秒殺的方式？
然而，當消息被多方證實，甚至有人從明月山莊內部打探到沈冰雲被抬出來時那副淒慘模樣後，所有的質疑都化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恐懼！更深層次的恐懼，如同無形的寒潮，席卷了那些尚存觀望或彆樣心思的人。他們原本以為沈墨的強大或許有極限，或許依賴於蘇明月，或許隻是對付王天豪那種地方梟雄有手段。但如今，連京城沈家精心培養的天驕都不堪一擊，這沈墨的實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種地步？
江城的天，徹底變了顏色。從今往後，在這片地界上，沈墨的話，便是絕對的權威，再無任何人敢陽奉陰違，甚至不敢有絲毫質疑！
城東老宅，密室。
沈墨對外界的風起雲湧充耳不聞。一招擊敗沈冰雲，於他而言，不過是隨手拍飛了一隻聒噪的蒼蠅，甚至連熱身都算不上。他更在意的，是借此戰檢驗《玄陰煉神術》的實戰效果。
“玄陰刺對付這種精神力薄弱、空有蠻力的武者，效果出奇的好。”沈墨複盤著剛才的戰鬥。沈冰雲內力不弱，戰鬥技巧也堪稱精湛，但在專攻神魂的玄陰刺麵前，他那點粗淺的精神防禦形同虛設，瞬間便被瓦解。
“不過，此法對神魂消耗依舊不小，需慎用，且要提防對方擁有防禦神魂攻擊的秘寶或特殊功法。”沈墨並未因初戰告捷而自滿，冷靜地分析著優劣。地球武道雖不注重神魂修煉，但那些傳承悠久的世家宗門，難保沒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
他收斂心神，再次沉浸到《玄陰煉神術》的修煉中。識海中，那層薄薄的神念護壁在一次次觀想和錘煉下，似乎凝實了微不可查的一絲。他嘗試著將神念向外延伸，覆蓋範圍並未顯著擴大，但感知的清晰度和對細微能量波動的捕捉能力，卻有了明顯的提升。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在深夜月華最盛之時，空氣中似乎遊離著一些極其稀薄的、與《玄陰煉神術》描述中“太陰之力”頗為相似的冰涼能量顆粒。隻是這些顆粒太過稀少，且難以捕捉吸收，目前還無法用於修煉。
“聊勝於無。”沈墨並不失望。能找到蹤跡，便是希望。隨著他對《玄陰煉神術》理解的加深，以及對自身神魂掌控力的提升，將來未必不能找到吸納利用之法。
……
明月山莊內，氣氛則有些凝重。
沈冰雲被隨行的沈家仆人緊急救治後，終於悠悠轉醒。他臉色慘白，眼神渙散，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當回憶起昏迷前那神魂被撕裂般的劇痛和沈墨那淡漠的眼神時，他猛地打了個寒顫，臉上露出了混雜著恐懼、屈辱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他用的到底是什麼妖法？！”沈冰雲聲音嘶啞，抓住身旁仆人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入對方肉中。他自幼習武，敗過，也勝過，卻從未經曆過如此詭異、如此無力、如此摧垮意誌的失敗！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仆人嚇得瑟瑟發抖，連連搖頭。
蘇明月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位之前還傲氣衝天的沈家天驕，如今卻如同驚弓之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她款步上前，聲音清冷：“冰雲公子，你已無大礙，隻是神魂受創，需要靜養些時日。”
沈冰雲猛地抬頭看向蘇明月，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栽得徹徹底底，連一絲挽回顏麵的餘地都沒有。
“沈墨……他到底什麼修為？”沈冰雲澀聲問道，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蘇明月搖了搖頭，如實相告：“我不知道。沈少的實力，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這四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沈冰雲心上。他原本以為自己是來碾壓一個僥幸得勢的棄子，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被碾壓的螻蟻。
“沈少讓我轉告一句話。”蘇明月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重複了沈墨的話，“‘想試探，下次派個像樣點的來。’”
沈冰雲的臉瞬間漲紅，隨即又變得慘白。這句輕描淡寫的話，比任何辱罵都更讓他感到羞辱！他在對方眼中，竟然連“像樣”都算不上！
強烈的屈辱感讓他氣血翻湧，差點又是一口血噴出來。他死死咬著牙，低吼道：“我們走！立刻回京！”
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讓他尊嚴掃地的江城了。
當日，沈冰雲便在仆人的攙扶下，倉皇離開了明月山莊，如同喪家之犬般，登上了返回京城的航班。
……
京城，沈家祖宅，一間古香古色的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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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沈宏遠聽完心腹的詳細彙報，久久沉默不語。他手中盤著兩枚溫潤的玉膽，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一擊……神魂受創……疑似精神攻擊秘法……”沈宏遠緩緩重複著彙報中的關鍵詞，指尖的玉膽轉動速度微微加快，“看來，我們這位流落在外的血脈，得到的機緣，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他看向站在下方，臉色同樣凝重的沈文：“文先生，你怎麼看？”
沈文推了推金絲眼鏡，沉吟道：“宏遠公，此子心性堅毅，手段狠辣，且軟硬不吃。冰雲少爺此次受挫，雖令人痛心，但也讓我們更清楚地認識到了他的實力和……危險性。懷柔之策，恐怕難以奏效。那枚玉佩，他似乎收下了，但並未表現出對家族的親近。”
“懷柔不行，難道要繼續用強？”沈宏遠微微皺眉，“連‘血屠’都折在他手裡，除非請動族老或者動用非常規力量，否則難以雷霆擊殺。而那樣做，代價太大，也容易落人口實。”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沈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此子與林家恩怨已了，在江城勢大難製。但他終究年輕，必有疏漏。我們是否可以……從他身邊之人入手？或者，利用其他勢力？”
沈宏遠目光微動，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你的意思是……”
“根據影三之前傳回的情報，那個失蹤的‘水鬼’，或許可以動一動了。”沈文低聲道，“另外，江南古武世家，澹台家的大小姐，近日似乎對江城有些興趣。我們可以……借勢。”
沈宏遠沉思片刻，緩緩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去辦。記住，務必謹慎，沒有十足把握，不要輕易暴露‘水鬼’。至於澹台家那邊……可以適當接觸，但不要抱太大期望。此子，已成氣候，非尋常手段可製了。”
他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院落，落在了遙遠的江城方向。
“沈墨……我沈家的血脈，流落在外，終究是個隱患。要麼為我所用，要麼……就必須徹底清除。”
一場圍繞著沈墨，更加隱秘、也更加凶險的暗戰，隨著沈冰雲的铩羽而歸，在京城沈家的深處，悄然拉開了新的序幕。
而此刻的沈墨，對此恍若未覺，他正站在即將被拍賣的林家祖宅前，看著這座承載了林家數代榮光、如今卻即將易主的深宅大院，眼神平靜無波。
舊的秩序已然崩塌，新的規則，將由他親手締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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