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旺支書看著這一幕,嘴巴樂得合不攏。
他背著手,像個監工一樣四處溜達,時不時吼上一嗓子。
“都麻利點!讓咱們的英雄們嘗嘗咱平安村的手藝!”
這邊熱火朝天,張遠則把目光投向了那頭最後的“硬菜”。
大肥豬。
他走到爐子邊,拎起一個大水桶。
“春生叔,勞駕,幫忙燒幾鍋滾水,但彆燒開了,燙手就行!”
“好嘞!”
李春生立馬往爐子裡又添了幾塊煤。
一切準備就緒,張遠走向那頭哼唧的肥豬。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石嶺村村民聚集的地方傳了過來。
“喲,這殺豬可是個精細活兒,不是光有力氣就行的。”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正抱著胳膊,斜眼看著張遠。
平安村的村民不樂意了。
“柱子,你啥意思?看不起我們遠子?”
這個叫柱子的男人,是鄰村石嶺村的廚子,尤其以一手殺豬分肉的絕活聞名。
在他們村,但凡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得請他去掌勺。
柱子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我可沒那意思。”
“我隻是說,這豬啊,講究個一刀斃命,速戰速決。”
“要是讓它受了驚,流了半天血才死,會讓這肉又酸又柴。”
他這話,說得倒是在理。
不少懂行的人,都暗暗點頭。
殺豬,確實是個技術活。
柱子瞥了一眼年輕的張遠。
“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能有這手藝?”
“彆到時候把一頭好豬給糟蹋了,還讓戰士們吃了頓酸肉,那可就鬨笑話了。”
這話一出,平安村的村民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看就要吵起來。
“柱子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
“就是!我們遠子厲害著呢!”
張遠卻沒生氣,他隻是回頭,平靜地看了柱子一眼。
“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轉過頭,不再理會柱子,而是對著人群大喊。
“來幾個力氣大的爺們兒!”
“搭把手,把這寶貝疙瘩給我按住了!”
話音剛落,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
“我來!”
正是葉嫂子的父親,葉把頭。
“我閨女在你手底下乾活,我這當爹的,也來給你搭把手!”
葉把頭說著,又回頭對自己村裡的人喊了一嗓子。
“都愣著乾啥?過來幫忙!”
漢子們一聽,立馬呼啦啦圍上來好幾個。
他們顯然更信服葉把頭,而不是在一旁說風涼話的柱子。
柱子的臉,頓時有點掛不住了。
幾個漢子七手八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頭二百多斤的大肥豬給抬到了衝洗乾淨的門板上。
那豬像是預感到了什麼,開始發了瘋一樣地掙紮。
“按住!都給我按住了!”
張遠一聲暴喝。
“葉叔!你按腦袋!”
“青山!你跟這位大哥,一人一條前腿!”
“還有你們兩個,後腿給我摁死了!”
“千萬!千萬彆讓它掙脫了!”
“這一掙,血就放不乾淨,肉就全腥了!”
“今天這頓殺豬菜,也就砸了!”
眾人一聽,頓時也緊張起來,一個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死死地將肥豬按在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