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我的親哥!好了沒有啊?”
“再烤下去,那羊都要化成一攤油了!”
段傑實在是忍不住了,湊到張遠跟前,急得抓耳撓腮。
“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張遠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戴上厚厚的隔熱手套,這才拉開了麵包窯的門。
那隻小山羊已經被烤得通體金黃,上麵還點綴著點點焦黑的香料顆粒。
“我的娘!!”
段傑眼珠子都直了。
他哪裡還等得及,伸手就要去撕那隻最肥美的羊後腿。
“哎!你找死啊!”
張遠話音未落,就聽見一聲慘叫。
“嗷——!燙燙燙燙!”
段傑捏著自己被燙得通紅的手指頭,疼得原地蹦迪。
張遠沒好氣地從旁邊的冰桶裡摸出一瓶肥宅快樂水,丟了過去。
“喝你的肥宅快樂水去吧,毛毛躁躁的。”
段傑也顧不上彆的,擰開瓶蓋就“噸噸噸”灌下去半瓶,冰涼的液體總算讓他緩過點勁兒來。
張遠搖了搖頭,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在那冒著油光的羊腿上劃了一下。
肉裡的汁水“唰”地一下就湧了出來,順著刀口往下流淌。
他撕下一條還冒著熱氣的羊腿肉,在旁邊的孜然辣椒麵裡滾了一圈,這才送進嘴裡。
“唔……”
張遠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外皮焦香酥脆,咬下去還能聽到聲音。
段傑在一旁看著張遠那享受的表情,口水吞了又吞。
他感覺自己快要饞死了。
“遠哥……給兄弟一口……”
張遠這才仿佛剛看到他似的,撕下一大塊肉遞了過去。
段傑也顧不上燙了,接過來就塞進嘴裡。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隻有嘴巴還在下意識地飛快咀嚼。
“嗚……嗚嗚!”
他想說話,可嘴裡塞得太滿,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兩隻手激動地揮舞著。
等好不容易把那口肉咽下去,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吃!太他娘的好吃了!”
段傑一拍大腿,激動地喊道:“遠哥你怎麼做的這麼好啊!”
他咂摸著嘴裡的餘味,意猶未儘地又盯上了那隻羊。
“不行不行,這羊太小了,根本不夠吃!”
“遠哥,咱倆現在就去隔壁村,我出錢,咱再抓一隻回來烤!”
張遠被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給逗樂了。
“你當這是大白菜呢?說抓就抓。”
他擦了擦手,解釋道:“樹根大爺送來的這隻,可不是普通的羊,這叫單縣青山羊。”
“這羊從小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林子底下的百草。”
“所以肉質才這麼細嫩,一點膻味腥氣都沒有。”
“咱們魯西南最有名的那道菜,單縣羊肉湯,用的就是這種羊。”
張遠頓了頓:
“就這麼一隻二三十斤的小羊羔子,活羊的收購價就得小三千。”
“要是那些羊湯館來收,沒有四千塊,人家根本不賣。”
“四……四千?”
段傑啞然。
他看著那隻已經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的烤羊,感覺自己剛才吃下去的不是羊肉,是紅彤彤的鈔票。
張遠看著他那副呆樣,笑著搖了搖頭,又撕下一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