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的急診室裡，醫生拿著張凡的x光片，眉頭皺得很緊：“左側第五根肋骨骨裂，眉骨挫裂傷，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得住院觀察兩天。”
周雨柔站在旁邊，眼圈紅紅的。
“我先去辦住院手續。”她低聲說，轉身往收費處走，步伐比平時慢了些，背影透著股說不出的疲憊。
張凡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趟渾水，他本來可以不蹚的。
住院手續還沒辦完，楊磊就匆匆趕來了。
他提著個果籃，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領帶鬆垮地掛著，看到周雨柔時，眼神躲閃了一下：“雨柔，對不起，昨天的事……是我沒管好琳琳。”
周雨柔沒理他，隻是把住院單遞給護士。
“張凡兄弟，”楊磊又轉向病房裡的張凡，臉上堆著不自然的笑，“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
“不用謝。”張凡打斷他，聲音有點冷，“我隻是碰巧路過。”
楊磊的笑容僵在臉上，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他在病房裡站了會兒，像個多餘的擺設，直到護士來催，才訕訕地對周雨柔說：“蜜蜜還在家等你，我先接你回去，晚點再來看張凡。”
周雨柔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她走到張凡床邊，放下一個保溫杯：“裡麵是小米粥，你餓了就喝點。我……先回家看孩子。”
“嗯。”張凡看著她被楊磊扶著往外走，兩人並肩的身影落在走廊的地板上，疏離得像陌生人。
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張凡靠在床頭，疼得睡不著，腦子裡全是索克引擎的代碼——數字動力的項目周期隻有一個月，耽誤一天，後續的壓力就大一分。他摸出手機，翻到顧景深的號碼，撥了過去。
“老顧，幫個忙，把我辦公室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送過來，急用。”
“送電腦？你在哪呢？”顧景深的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迷糊。
“中心醫院，住院了。”
“臥槽！你怎麼了？”顧景深的聲音瞬間拔高，“被人打了？哪個孫子乾的？我現在就帶人過去！”
“彆大驚小怪，小傷。”張凡趕緊攔住他，“你快點送電腦過來，數字動力的項目耽誤不起。”
掛了電話，他望著天花板發呆。這事兒說起來荒唐，他一個敲代碼的，怎麼就跟人動起手來了？
不到一小時，顧景深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穿職業裝的女人，是他的助理。“凡子！你這臉……”顧景深看著他纏滿紗布的眉骨，眼睛都紅了，“到底是誰乾的？告訴我，我讓他橫著出去！”
“說了是小傷。”張凡無奈地指了指床頭櫃，“電腦帶來了？”
“帶來了帶來了。”顧景深把筆記本遞給他，還是不放心，“真不用我幫忙？我認識個老中醫，治骨裂很拿手……”
“真不用。”張凡打開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的眼神立刻變了——那是屬於程序員的專注，剛才的疼痛仿佛都被屏蔽了，“對了，幫我把辦公室的外接鍵盤和鼠標也拿過來，筆記本的鍵盤敲著費勁。”
顧景深還想再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表情一凜，走到走廊去接。回來時，他的臉色嚴肅了不少：“我媽知道你住院了，讓顧氏的律師團隊過來一趟。”
“唐阿姨？不用麻煩了吧……”張凡愣了一下。
“麻煩啥？”顧景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媽說，你是為了救人受傷的，不能讓你受委屈。再說了，你現在是奇點科技的老板，跟我們顧氏也算合作關係，護著自己人是應該的。”
他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推開了。三個穿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遞上名片：“張先生您好，我們是顧氏集團法務部的，唐總讓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張凡看著名片上“高級法律顧問”的頭銜，有點懵。他這小工作室，還沒正式開張呢，就驚動了顧氏的律師團隊？
律師們效率很高，沒多廢話，直接拿出錄音筆和文件：“張先生，麻煩您再講一下昨晚的經過，越詳細越好。”
張凡把車庫裡的事複述了一遍，律師們聽得很認真，時不時打斷他問細節——成虎說過什麼話，楊琳琳有沒有在場，周雨柔的衣服是怎麼被撕破的……
“根據您的描述和驗傷報告，成虎的行為已經構成強奸未遂和尋釁滋事，加上他有前科，量刑不會輕。”為首的律師推了推眼鏡，語氣肯定，“我們會協助警方整理證據，爭取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正說著，兩個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是昨晚出警的民警。“張凡先生，我們來做個補充筆錄。”為首的警察看到律師團隊，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有顧氏的律師在，那我們就放心了。”
他遞給張凡一個紅色的證書和一個信封：“這是區裡剛批下來的‘見義勇為’獎勵，證書和獎金5000塊，感謝你挺身而出。”
張凡看著手裡的證書，有點哭笑不得。他當時就是腦子一熱，哪想過什麼獎勵，不過這半天時間就批下來獎勵，如果不是顧氏的影響，說出去肯定沒人信。
“對了，”警察又說，“成虎那案子，加上你們提供的新證據，基本能定案了，強奸未遂加尋釁滋事，最少十年起步。”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律師們又和警察對接了些細節，臨走時，為首的律師特意對張凡說：“張先生安心養傷，後續有任何法律問題，隨時聯係我們。另外，楊琳琳作為事件的教唆者，我們也會向警方提供相關線索，追究其責任。”
這話像是說給空氣聽，卻又精準地傳到了剛走進病房的楊磊耳朵裡。
楊磊手裡提著個保溫桶，臉色瞬間白了。
他本來是被楊琳琳哭著求來的——她聽說成虎可能要判十年，在家裡又哭又鬨，逼著楊磊來求張凡寫諒解書。
可現在看到病房裡的陣仗，尤其是聽到“追究楊琳琳責任”的話，他的腿都有點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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