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集團的律師團隊……他在投資圈混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顧氏的能量？彆說他隻是個中層，就算是公司老總，在顧氏麵前也得掂量掂量。
“楊先生？”律師認出了他，語氣平淡，“關於您妹妹楊琳琳教唆他人實施犯罪的事，警方後續可能會找您了解情況，麻煩您配合一下。”
楊磊張了張嘴，想說的“諒解書”三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看著病床上的張凡，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能讓顧氏的律師團隊親自出麵，背景絕對不簡單。
至於老婆和張凡的關係，他倒不是太懷疑。他和周雨柔一起十年了，結婚都七年了，周雨柔什麼樣的人，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而且張凡和周雨柔差了十歲，他怎麼可能看上自己這個被生活磋磨得隻剩疲憊的老婆？
“我……我就是來送點湯。”他把保溫桶往床頭櫃上一放，像逃似的往外走，“張凡兄弟，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
張凡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有點莫名其妙。
兩天後，張凡不顧醫生的勸阻，堅持出了院。
沒辦法，筆記本性能太差，渲染速度比辦公室的台式機慢了三倍，再不回去，可能趕不完了。
接下來的日子，張凡把自己焊在了電腦前。索克引擎的優化比想象中更複雜，他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咖啡灌得胃裡反酸，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屏幕上跳動的代碼，加載進度條每多跳一秒，他心裡的成就感就多一分。
讓他意外的是，周雨柔每天都會過來。
她一般在上午十一點左右到，手裡提著個保溫桶，有時是排骨湯，有時是蔬菜粥，都是些養傷的清淡食物。她不打擾張凡工作，隻是默默地幫他打掃辦公室，把空了的咖啡罐扔進垃圾桶，再從超市買些新的飲料和零食回來，整齊地擺在桌角。
“周姐，你不用天天來的。”張凡一邊敲代碼，一邊說。
“沒事，反正我在家也閒著。”周雨柔把洗好的蘋果放在他手邊，聲音很輕，“醫生說你得多吃點水果。”
她的額頭上還有塊淡淡的淤青，卻比前幾天精神多了，眼睛裡的光，也漸漸回來了些。
“楊磊……沒再找你麻煩吧？”張凡忍不住問。
“沒有。”周雨柔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他最近忙著給琳琳找律師，顧不上我。”
張凡“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張凡看著屏幕上跳動的代碼，突然覺得——這忙碌又平靜的日常，好像也不錯。
大學城孵化園的辦公室裡，鍵盤敲擊聲像密集的雨點。張凡盯著屏幕上的代碼，眉頭擰成了疙瘩——索克引擎的渲染模塊始終達不到預期效果，加載進度條卡在89就不動了，像根刺紮在他眼裡。
“操，這破引擎！”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數字動力的項目周期隻有一個月，他住院耽誤了三天，現在進度已經落後了。一個人扛著確實吃力，不過咱有人，怕啥！
他摸出手機，撥通了顧景深的電話，聽筒裡傳來對方沒睡醒的含糊聲：“誰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老顧，sos！快來救急！”張凡的聲音帶著點哀求，“項目要黃了，你再不來，咱倆的股份都得打水漂！”
“沒空。”顧景深一口回絕，“昨晚泡吧到淩晨，現在頭還炸著。”
“操，我這工作室還有你40的股份呢！”
“滾蛋，那是我媽的錢，算她投資的。”顧景深打了個哈欠，“再說了，你那破工作室，能不能撐過這個月都難說……”
“你就說你來不來吧！”張凡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等我一個小時。”
雖然嘴上嫌棄，顧景深下午還是準時出現在工作室。
他穿著件潮牌衛衣，戴著鴨舌帽，手裡拎著兩杯冰咖啡，往張凡桌上一放：“喏，美式，醒神。”
“謝了。”張凡接過咖啡，眼睛一亮，“你還真懂我。”
“廢話，大學時你通宵改代碼，不就靠這個續命？”顧景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掃了眼屏幕，“哪卡殼了？”
張凡指著代碼界麵：“渲染優化，索克的老引擎有個隱藏bug，找不到根源。”
顧景深沒說話，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後台日誌。他大學學的是遊戲美術，代碼不如張凡精通，但對引擎架構門兒清。
“試試把光影追蹤關了，用烘焙貼圖替代。”他指著一行參數，“這引擎吃顯存，移動端扛不住實時計算。”
張凡眼睛一亮，立刻照做。編譯，運行，進度條緩緩爬到100，畫麵流暢得不像話。
“牛逼啊老顧！”張凡拍了他一巴掌，“你這腦子怎麼長的？”
“廢話，也不看看是誰帶出來的。”顧景深得意地挑眉，順手點開張凡藏在文件夾裡的遊戲，“勞逸結合，打一把再乾。”
不得不說，顧景深來了之後，工作室的效率像加了馬達。兩人分工明確，張凡負責底層代碼，顧景深優化美術資源，遇到問題就湊在一起討論，煙一根接一根地抽，咖啡灌了一杯又一杯。
累了就打兩局遊戲，輸了互相吐槽，贏了擊掌慶祝，倒比張凡一個人悶頭乾時輕鬆多了。
周雨柔每天下午來送湯，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顧景深是出了名的“海王”，哄女人的本事一流，總能找到話題逗她開心——誇她湯熬得好，說她今天氣色不錯，甚至記得她上次提過喜歡梔子花，特意從路邊摘了一朵插在礦泉水瓶裡，擺在她常坐的位置。
“周姐，你這手藝，開個湯館絕對火。”顧景深喝著烏雞湯，咂咂嘴，“比外麵那些網紅店強多了。”
周雨柔被誇得臉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你嘴甜。”
張凡坐在旁邊敲代碼，聽著他們說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知道顧景深是好意，想讓周雨柔開心點，可看到她對著顧景深笑，他總覺得有點彆扭，像喝了杯沒放糖的咖啡，澀得慌。
“凡子，發什麼呆？”顧景深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代碼寫錯了都不知道。”
“沒……”張凡趕緊回神，刪掉錯誤的語句，心裡暗罵自己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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