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黑色轎車裡，柳正國盯著窗外倒退的梧桐樹，突然開口：“明軒，今天必須讓柳如煙回柳家。”
柳明軒揉著還在發痛的手腕，眼神裡帶著猶豫：“爸，張凡他們人多，還錄了視頻，硬來……會不會犯法？”
“犯法？”柳正國猛地轉頭，眼裡的狠絕幾乎要溢出來，“柳家都要破產了，還管什麼犯法！今天就算綁，你也得把她綁回柳家！林家的婚約必須成功，八千萬投資不能丟！”
趙蘭坐在副駕，手指絞著裙擺，眼淚無聲地掉在腿上，卻沒敢說一句反駁的話，在這個家裡，柳正國的決定，從來沒有誰能改變。
夜色漸深，江城的火鍋店還透著暖黃的光。柳如煙跟著張凡、周雨柔和顧景深等同事走出店門，手裡攥著顧景深送的小掛件——是個迷你鍵盤造型的鑰匙扣，剛才顧景深拍著胸脯說“掛著它，寫代碼更順”。
“明天見。”她笑著揮手，轉身往租住的小區走。
晚風拂過她的發梢，想起今晚火鍋的熱氣和同事們的玩笑，她嘴角的笑意還沒褪去，身後突然衝上來兩個黑影。
“唔！”一塊沾著乙醚的布捂住了她的口鼻，意識瞬間模糊前，她隻看到柳明軒猙獰的臉，還有自己手裡那枚還在反光的鍵盤掛件，“哥……你放開我……”
最後一絲力氣耗儘，她像片落葉般倒在地上，被兩個壯漢架著塞進了停在巷口的麵包車，車門“砰”地關上，消失在夜色裡。
第二天清晨八點，周雨柔準時到了奇點科技。辦公區空蕩蕩的，柳如煙的工位上還保持著昨天的樣子。鍵盤擺得整整齊齊，屏幕上還停留在《星塵躍遷》的星空場景圖。
她心裡咯噔一下：柳如煙從來都是最早到的，就算前一天加班，也不會遲到超過半小時。
她拿出手機撥柳如煙的電話，聽筒裡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周雨柔立刻給張凡打過去，聲音裡帶著急意：“張凡，小柳沒來上班，電話也沒人接，會不會出事了？”
幾乎是同時，張凡剛睜開眼，腦海裡就彈出刺眼的紅色情報：【緊急情報：柳如煙昨晚被柳明軒強行綁架至柳家，被逼籌備與林家的訂婚事宜，人身自由被限製。】
“糟了！”張凡猛地坐起來，對著電話那頭的周雨柔說，“小柳被柳家綁走了！我們現在就報警，再喊上老顧！”
半小時後，張凡、周雨柔和顧景深趕到大學城派出所。
接待室裡，一個穿警服的女生正低頭整理文件，短發利落，眉眼精致，卻透著股生人勿近的颯氣——正是剛從緝毒隊轉職過來的秦雪。
“警察同誌，我們要報警！我同事被她家人綁架了！”顧景深衝進去，語氣急躁，差點撞翻門口的文件架。
秦雪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得像刀：“慌什麼？按流程來！先登記信息，說清楚時間、地點、人物關係！”
她的聲音又快又脆，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顧景深被噎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女警——明明長得像朵帶刺的玫瑰，脾氣卻比防爆盾還硬，忍不住嘀咕：“這都綁架了，還走流程？萬一我同事出事怎麼辦？”
“同誌，”秦雪放下筆，身體微微前傾，眼裡帶著審視，“綁架是刑事案件，我們比你更急，但必須確認信息真實性，避免浪費警力。你先告訴我，你同事叫什麼？被誰綁走的？有證據嗎？”
張凡趕緊上前，遞過柳如煙的工作證複印件：“她叫柳如煙，昨晚十點左右在回家路上被她哥哥柳明軒綁走的。柳家之前就多次逼她替嫁，昨天還闖進我們公司鬨事，這是我們錄的視頻證據。”
秦雪快速翻看視頻，眉頭越皺越緊。這時，她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是戶籍科：“秦雪，你要查的柳如煙戶口信息出來了——她出生後沒入柳家戶口，法律上和柳家沒有親屬關係。”
“好，我知道了。”秦雪掛了電話，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對身後的同事喊：“小李，帶裝備！去柳家彆墅，涉嫌綁架非法限製人身自由！”
顧景深跟在後麵，看著秦雪利落的動作，忍不住又多嘴：“警官，你這速度還行，就是剛才太磨蹭了。”
秦雪回頭瞪他一眼，語氣帶著火藥味：“我磨蹭？你知道緝毒隊出任務要等多久情報嗎？多等一分鐘可能就少一個犧牲！流程是為了更高效，不是給你當吐槽對象的！”
顧景深被懟得啞口無言——他沒想到這女警脾氣這麼衝，還扯到緝毒隊上，正想反駁，張凡趕緊拉住他：“老顧，彆跟警察同誌吵，先救小柳要緊。”
警車開得飛快，秦雪坐在副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手銬——這是她父親留下的，當年父親是緝毒民警，犧牲時她才十歲。
媽媽李璐怕她出事，哭著求她從緝毒隊轉去普通派出所，可她心裡那股衝勁，哪是說收就能收的。
警車停在柳家彆墅門口時，雕花鐵門上的鎏金紋路在晨光裡泛著冷光。秦雪剛下車，門柱旁的對講機就響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請問是哪位？”
“大學城派出所民警，例行調查。”秦雪亮了亮警官證，身後的民警小李悄悄拉了拉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柳家是上市公司背景，以前跟區裡領導吃過飯，咱們得注意分寸。”
秦雪沒說話，隻是眼神更冷了些。
很快，穿著黑色傭人服的張媽打開鐵門，彎腰迎了上來：“柳董和夫人在客廳等您，幾位裡麵請。”
張凡、周雨柔和顧景深想跟著進去，卻被柳明軒攔在門口。
他穿著熨帖的真絲襯衫，一改昨天的狼狽，語氣帶著倨傲：“警察辦案我們配合，但外人不能進，這是私人住宅，你們進去算非法入侵。”
“我們是柳如煙的同事，她昨晚被你們綁走，我們有權知道她的情況！”顧景深氣得想推他，被張凡死死拉住。
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萬一被柳家倒打一耙，反而耽誤營救。
“在外等。”秦雪回頭遞了個眼神，率先走進彆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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