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住!陷阱隊,給老子頂住!”
山坡上傳來張山聲嘶力竭的吼聲,“絕不能讓他們衝過去一個!”
峽穀底部,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衝在最前麵的十幾個日本兵,在付出七八具屍體的代價後,終於發現了前方的道路布滿了死亡陷阱。他們不敢再往前衝,但後麵的同伴被山上的火力逼迫,又推著他們往前。
“八嘎!不要停下!衝鋒!衝鋒!”那個日本軍官揮舞著指揮刀,躲在一塊巨石後麵,瘋狂地催促著。
“砰!”
一顆鉛彈打在他麵前的石頭上,濺起一串火星,嚇得他把頭又縮了回去。
“趙四!乾得不錯!”楊汝成在山腰上高聲喊道,“守好你們那條線!其他人,給老子把他們的機槍手都給我乾掉!”
命令一下,山林裡的獵槍和火銃立刻改變了目標。
“噠噠噠……”
一挺歪把子機槍剛剛吼叫了不到三秒,槍聲就戛然而止。那個主射手,眉心中彈,仰天倒下。旁邊的副射手剛想去接替,另一側山坡上就響起一聲槍響,他的半邊肩膀直接被鐵砂打爛。
“好樣的!”張山興奮地大吼一聲。
另一挺機槍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被死死地壓製住了,隻要一冒頭,就會有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射來的子彈招呼過來。
失去了機槍的火力壓製,日本兵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他們隻能端著三八大蓋,徒勞地朝著山上胡亂射擊。但獵人們打了就跑,根本不給他們瞄準的機會。
“他們要扔那個鐵瓜了!都躲好!”一個眼尖的民壯大喊。
幾個日本兵拉燃了手榴彈,奮力朝著山坡上扔去。
“轟!轟!”
幾聲爆炸在山坡上響起,炸得泥土和積雪四處飛濺,但除了震掉幾根樹枝,根本沒有傷到任何人。獵人們的藏身之處,都經過了精心挑選,全在手榴彈的投擲範圍之外。
“他娘的,這幫小鬼子也沒什麼了不起嘛!”栓子換好了彈藥,膽子大了起來,“還沒村口二丫扔石頭扔得遠呢!”
“少廢話!給老子瞄準了再打!”張山罵了一句,心裡卻樂開了花。
戰鬥的節奏,已經完全被靠山屯的民壯們掌控了。
他們就像一群最有耐心的狼,不斷地撕咬著這頭被困住的猛虎,一點一點地消耗它的力量,磨滅它的意誌。
峽穀中,那個日本軍官氣急敗壞。他發現自己的部隊完全陷入了被動。衝,衝不過去;退,退路已經被滾石堵死;還擊,又找不到目標。傷亡在不斷地擴大,士兵們的士氣也在飛速地消減。
“山田隊長!我們必須想辦法突圍!”副官貓著腰跑到他身邊,臉上全是黑灰,“這樣下去,我們會被耗死的!”
“我知道!”被稱作山田的軍官咬牙切齒,“命令部隊,集中火力,攻擊左翼!給我撕開一個口子!快去!”
“哈伊!”
副官領命而去。
很快,殘存的四五十名日本兵,開始統一朝著楊汝成和張山所在的左側山坡,進行集火射擊。
“噠噠噠!砰砰砰!”
一時間,子彈像雨點一樣傾瀉過來,打得楊汝成他們抬不起頭。
“都隱蔽好!彆冒頭!”楊汝成大喊,“他們這是要拚命了!”
趁著火力壓製的間隙,十幾個日本兵貓著腰,踩著同伴的屍體,開始強行向陷阱區突進。
“汝成哥!他們要硬闖了!”趙四在另一側山坡焦急地大喊。
“彆急!”楊汝成冷靜地回答,“等他們過來!”
那十幾個日本兵異常狡猾,他們用刺刀在前麵探路,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明顯的陷阱。眼看著,他們就要衝過這段三百米的死亡之路了。
“就是現在!動手!”楊汝成厲聲喝道。
趙四和他手下的幾個漢子,一直就在等著這個命令。他們猛地拉動了早就布置好的幾根粗大藤條。
“嘩啦啦——!”
隨著一陣聲響,道路兩旁的山坡上,十幾張用樹乾和藤條編織的巨大捕網,如同張開的血盆大口,從天而降!網上還掛滿了鋒利的碎石和尖銳的木刺!
衝在最前麵的七八個日本兵,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被大網當頭罩住。
“啊!”
他們慘叫著被網上的重物和木刺壓倒在地,動彈不得,瞬間成了活靶子。
“打!”
不等楊汝成下令,兩側山坡上的槍聲再次響起。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