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扶住她!”
周圍的人七手八腳地把她扶住。
這聲慘叫,像是一個信號。
“他爹!他爹!你醒醒啊!”李家老四的媳婦,也認出了擔架上的丈夫,哭得癱倒在地。
王木匠的老伴,看著自己二兒子的屍體,哭得捶胸頓足,上氣不接下氣。
勝利的喜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整個村口,被一片撕心裂肺的哭聲所淹沒。那些沒有失去親人的家庭,也感同身受,跟著一起抹眼淚。
張山看著眼前的一幕,虎目含淚。他走到人群中間,用儘全身力氣吼道:“都彆哭了!都給老子聽著!”
哭聲,漸漸小了一些。所有人都紅著眼睛看著他。
“他們,是咱們靠山屯的英雄!是他們用命,保住了咱們這個家!保住了咱們村裡的老老少少!”
“他們死得值!死得光榮!咱們不能讓他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咱們要讓他們走得風風光光!”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但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受傷的,還得治!死了的,還得安葬!小鬼子,隨時可能再來!咱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他看向楊汝成:“汝成,你拿個主意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楊汝成的身上。不知不覺中,這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已經成了整個村子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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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汝成抱著小寶,輕輕地把他放了下來,交到翠花手裡。
“翠花,你先帶娘和小寶回家。”
然後,他走到張山身邊,深吸一口氣,開始下達命令。
“張山叔,你安排幾個人,把受傷的兄弟,立刻送到孫郎中家去!告訴孫郎中,用最好的藥,一定要把人給我救回來!”
“是!”
“趙四叔,你帶人,把犧牲的三位兄弟,先抬到村裡的祠堂裡去。找人給他們擦洗乾淨,換上新衣服。告訴他們的家人,村裡會給他們辦一場最風光的葬禮,所有的花費,都從咱們這次繳獲的戰利品裡出!”
“好!”趙四擦了一把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栓子!”
“在!汝成哥!”
“你帶上幾個機靈的小夥子,把咱們繳獲的這些槍和子彈,全都搬到祠堂後麵的地窖裡藏好!記住,這是咱們的命根子,一隻槍、一發子彈都不能少!派人日夜看著!”
“明白!”
“剩下的人,都彆在村口圍著了!各回各家!該做飯的做飯,該喂豬的喂豬!但是,都給老子把耳朵豎起來!一旦聽到村口的鐘聲,不管男女老少,都立刻到祠堂集合!”
“今天起,咱們靠山屯,跟以前不一樣了!”
楊汝成的一係列命令,清晰而果斷,讓原本混亂悲傷的人群,重新找到了方向。
村民們開始行動起來。哭聲雖然還在,但已經不再是絕望的哀嚎。他們抬著傷員,護送著烈士的遺體,搬運著武器,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和一份難以承受的代價,同時降臨到了這個偏僻寧靜的小山村。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樣。
他們隻知道,從今天起,天,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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