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剩下的餅子,連同自己身上那僅剩的十幾發步槍子彈,都塞到了王二的手裡。
“把這些,都帶上。”
他又將那把沾滿了劉栓子鮮血的漢陽造,遞給了虎子。
“拿著。彆讓他的家夥,白白便宜了小鬼子。”
“隊長……”
“快走!”楊汝成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他猛地,將兩人,向著北邊的方向,狠狠地推了一把!
“這是命令!誰要是敢再多說一句廢話,就彆怪我,不認他這個兄弟!”
“砰!”
他猛地,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滾!都給老子滾!!”
王二和虎子,被他那股不容置疑的、充滿了瘋狂和決絕的氣勢,給徹底鎮住了。
他們知道,他們,再也無法,改變這個男人的決定。
“隊長……”
王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楊汝成,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虎子,也跟著,跪了下去,哭得,泣不成聲。
“走!”
楊汝成沒有再看他們。
他轉過身,端起那支隻剩下不到五發子彈的三八大蓋,頭也不回地,朝著那個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口的“虎口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他的背影,在漫天的風雪中,顯得那樣的孤獨,那樣的蕭瑟,卻又,那樣的,頂天立地。
……
“中尉閣下!發現了!就在前麵那個隘口!”
一個日本偵察兵,興奮地,跑到了田中中尉的馬前,指著不遠處的“虎口崖”,喊道,“那群老鼠,就躲在裡麵!我們……我們的人,剛才還聽到了槍聲!”
“哦?”田中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終於,不跑了嗎?準備,狗急跳牆了嗎?”
“命令部隊!呈扇形,包抄上去!”他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機槍組!擲彈筒!都給我架起來!這一次,我不要活口!我要把那個隘口,連同裡麵所有的活物,都給我,轟成平地!”
“哈伊!”
上百名日本兵,如同出閘的洪水,呐喊著,嚎叫著,朝著那片死寂的、充滿了死亡氣息的隘口,衝了過去!
“虎口崖”的隘口處。
楊汝成,獨自一人,靠在一塊巨大的、被冰雪覆蓋的岩石後麵。
他將那支隻剩下四發子彈的步槍,和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剝皮小刀,靜靜地,放在了自己的手邊。
他看著遠處,那如同潮水般湧來的、黑壓壓的敵人。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既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
隻有一種,近乎於解脫般的,平靜。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翠花那溫柔的、帶著一絲嗔怪的笑聲。
“你啊,每次進山,都跟玩命一樣。也不知道小心一點。”
他又仿佛看到了小寶,那個穿著紅棉襖的小家夥,正舉著一掛“二踢腳”,吵著嚷著,要嚇跑“年”。
“爹!你看!這個響不響?!”
他還仿佛看到了娘,那個坐在炕頭上,借著油燈的光,為他縫補著獵裝的、慈祥的老人。
“孩子……早點回家……”
“家……”
楊汝成喃喃自語。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那片死寂的平靜,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兩簇,足以將這漫天風雪,都徹底點燃的,熊熊的烈焰。
“我,回家了。”
他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將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衝在最前麵的、那個揮舞著指揮刀的,日本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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