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他看著那頭依舊在困惑地看著他的孤狼,緩緩地說道,“咱們,就此彆過了。”
“這片林子,還給你。”
“下回再見,可彆把我,當成你的獵物。”
說完,他轉過身,拄著一根臨時削成的木棍,一瘸一拐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帶給了他庇護,卻也困住了他自由的,小小的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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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龍脊山”的外圍,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裡。
楊汝成,像一個真正的野人,艱難地,在厚厚的積雪中,跋涉著。
他身上的傷,因為連日的奔波,又開始隱隱作痛。但是,他的眼神,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他必須找到他們。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的、被風吹斷的樹枝,所發出的“哢嚓”聲,突然,從他側後方的一片密林裡,傳了過來!
楊汝成瞬間警覺!
他想也不想,就地一滾,躲到了一棵巨大的紅鬆樹後麵,手中的三八大蓋,也瞬間,滑入了他的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誰?!”他低喝一聲,聲音,冰冷而又沙啞。
林子裡,一片死寂。
隻有風聲,和積雪,從樹枝上,滑落的聲音。
楊汝成沒有動。
他像一頭經驗最豐富的老狼,耐心地,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未知的敵人,對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同樣壓得極低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的聲音,從那片密林裡,傳了出來。
“隊……隊長?”
這個聲音……
楊汝成的心,猛地一顫!
是王二!
“王二!是你嗎?!”他不敢相信地,大聲喊道。
“隊長!真的是你!”
一個渾身披著白色偽裝布、臉上,畫著黑色油彩的身影,從密林裡,猛地衝了出來!他手中的歪把子機槍,都差點掉在地上!
緊接著,另一個同樣裝束的身影,也從另一側的雪堆裡,鑽了出來!
是虎子!
“隊長!!”
兩個年輕人,如同兩隻離群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頭狼的狼崽子,連滾帶爬地,朝著楊汝成,衝了過來!
“好小子!你們……你們都沒死!”
楊汝成看著眼前這兩個雖然形容憔悴、卻精神尚好的年輕人,那顆早已被冰雪凍硬了的心,在這一刻,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失而複得的狂喜,給徹底融化了!
他伸出雙臂,將這兩個比他,小了將近一輪的兄弟,死死地,摟在了懷裡!
“隊長……我們……我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虎子,這個在屠村之夜,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硬漢,此刻,卻抱著楊汝成,哭得,像一個受儘了委屈的孩子。
“哭什麼?!”楊汝成狠狠地,在他的後背上,捶了一拳,眼眶,卻也紅了,“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我這條命,硬得很!閻王爺,沒那麼容易收!”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鬆開兩人,急切地問道,“張大爺呢?!還有趙三哥他們呢?!你們,找到他們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王二和虎子臉上的狂喜,瞬間,就褪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楊汝成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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