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們三個,就是我們抗聯營地裡,最尊貴的客人。”
“你們,可以住在這裡,吃在這裡。可以,跟我們的戰士,一起訓練,一起學習。也可以,什麼都不乾,就到處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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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你想通了,想明白了,願意,把你的後背,交給我們。你,再來找我。”
“什麼時候,你覺得,我們這群人,不值得你信任,或者,你還是習慣一個人。你,隨時,都可以離開。我們,絕不阻攔。”
說完,他便轉過身,重新,研究起了那副關係著整個隊伍生死存亡的地圖,不再多言。
……
接下來的幾天,楊汝成三人,就在這樣一種奇怪的、既是客人,又像是家人的氛圍中,在抗聯的秘密營地裡,住了下來。
李大剛,成了他們最好的向導和“教官”。
“都看好了!咱們抗聯的夥食,雖然差了點,但練兵,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清晨的訓練場上,李大剛指著那些正赤膊著上身,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嚴寒中,嗷嗷叫著,進行著拚刺刀訓練的戰士們,對著看得目瞪口呆的虎子和王二,得意地說道。
“看到那個沒?以前,是哈爾濱城裡,一個拉洋車的。小鬼子,把他老婆給糟蹋了,他一怒之下,用扁擔,打死了兩個日本兵,跑出來的。”
“還有那個,正練大刀的。以前,是奉天兵工廠的工人。‘九一八’的時候,親眼看著張大帥的幾十萬大軍,不放一槍,就把整個東北,都讓給了小鬼子。他不服氣,就自己拉了一幫兄弟,跟日本人乾!”
“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有一段血淚史。每一個人,都跟小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光有仇恨,是打不贏仗的!”
李大剛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我們,還要有腦子!有紀律!”
他帶著三人,來到了另一片空地上。
那裡,幾十個戰士,正盤腿坐在雪地裡,沒有訓練,而是在聽那個戴眼鏡的“先生”,講課。
“今天,我們講一講,什麼叫‘遊擊戰’。主席教導我們,遊擊戰的精髓,就在於十六個字——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楊汝成,站在遠處,默默地聽著。
這些,都是他從未聽過的、新鮮而又充滿了智慧的理論。
他發現,自己那套引以為傲的、從老一輩獵人那裡學來的叢林法則,跟這些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中午,吃飯的時候。
他們吃到的,果然是李大剛口中,那最精貴的“珍珠翡翠白玉湯”——一大鍋用雪水煮的、清得能看見人影的苞米茬子粥。
戰士們,卻吃得津津有味。
“楊大哥!來!坐俺們這裡!”一個年輕的戰士,熱情地,招呼著楊汝成。
楊汝成端著那碗能當鏡子照的粥,沉默地,坐了過去。
“楊大哥,俺叫狗剩。”那戰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俺聽說了,您一個人,就把山田那個老鬼子的軍火庫,給點了!真他娘的解氣!”
“你們,不怕我,連累你們嗎?”楊汝成看著他,緩緩地問道。
“怕?”狗剩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怕個球!咱們抗聯的弟兄,腦袋,早就彆在褲腰帶上了!再說了,”他指了指周圍那些同樣在對他,投來善意目光的戰士,“我們這裡,誰身上,沒背著幾條人命?誰,不是被日本人,通緝的要犯?咱們,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
楊汝成的心,被狠狠地,觸動了。
下午,他獨自一人,在營地裡,隨意地走著。
他看到,那個被他殺死的偽軍小隊長,那個叫“黑子”的,留下來的狼狗,此刻,正溫順地,趴在一個小小的、用木頭搭起來的狗窩前。幾個半大的孩子,正圍著它,嬉笑著,將自己那本就少得可憐的口糧,分給它吃。
他看到,在那個飄著草藥味的“醫務室”裡,一個年輕的女同誌,正耐心地,為一個在訓練中,崴了腳的戰士,清洗著傷口。
他還看到,在一個小小的、用獸皮當屋頂的“學堂”裡,十幾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戰士,正跟著一個女先生,一筆一劃地,在沙盤上,練習著寫字。
他們寫的,是同一個字。
“國”。
楊汝成,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學堂的窗外,看著那一張張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的、年輕的臉。
他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他緩緩地,轉過身。
他那雙始終充滿了迷茫和掙紮的眼睛裡,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清澈,也無比的,堅定。
他知道,他,找到答案了。
他邁開腳步,朝著那間,位於山穀最深處的、趙政委的指揮部,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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