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汝成,沒有再說話。
他隻是,緩緩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手中那把,陪伴了他半生的,冰冷的剝皮小刀。
這把刀,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曾經,他用這把刀,剝開了無數野獸的皮毛,養活了一家老小。
後來,他用這把刀,割斷了無數侵略者的喉嚨,祭奠了慘死的親人。
這把刀,是獵人楊汝成的,全部。
是他的生存,是他的榮耀,也是他,那早已被仇恨填滿了的,靈魂。
他緩緩地,站起身。
他走到那塊巨大岩石的邊緣,看著下麵那深不見底的、漆黑的山穀。
他舉起了,手中的刀。
隻要他鬆手,這把刀,連同那個,隻為複仇而活的、孤獨的獵人楊汝成,就會一起,墜入這萬丈深淵,被徹底地,埋葬。
趙政委,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阻止。
風,在呼嘯。
楊汝成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翠花,那溫柔的笑臉。
浮現出了小寶,那清脆的、充滿了歡喜的叫喊。
浮現出了娘,那慈祥的、充滿了期盼的目光。
良久,良久。
他緩緩地,收回了,舉起的手臂。
他沒有,將那把刀,扔下去。
他隻是,緩緩地,轉過身,重新,走回了趙政委的麵前。
他將那把刀,連同刀鞘,從自己的腰間,解了下來。
然後,他雙手,捧著它,無比鄭重地,遞到了趙政委的麵前。
“政委。”
他的聲音,沙啞,卻又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新生般的力量。
“從今天起,它,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把它,交給組織。”
趙政委看著他,看著他手中那把,沾滿了罪惡與仇恨,卻又在此刻,閃耀著新生光芒的,獵刀。
他緩緩地,伸出手。
卻沒有,去接那把刀。
他隻是,將楊汝成那雙捧著刀的、冰冷的、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推了回去。
“不。”
他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欣慰的笑容。
“組織,現在命令你。”
“繼續,佩戴著它。”
“用它,去教會我們更多的戰士,如何,在這片林子裡,更好地活下去。”
“用它,去割斷,更多侵略者的喉嚨。”
“用它,去為我們,這支在黑暗中前行的隊伍,劈開一條,通往光明的,血路!”
楊汝成,愣住了。
他看著趙政委,看著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期盼。
他緩緩地,將那把刀,重新,彆回了自己的腰間。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
那個,隻為了一己之私,而活著的,孤獨的獵人楊汝成,已經,死了。
而一個,為了千千萬萬個同胞,為了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而戰的,抗聯戰士楊汝成,
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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