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特彆行動隊的夥房裡,從未像今天這般熱鬨過。
正午的陽光,透過木楞房頂棚的縫隙,照在中間那口熱氣騰騰的大鐵鍋上,鍋裡,“咕嘟咕嘟”地燉著半扇肥碩的豬肉和滿滿一鍋酸菜粉條,那霸道的香氣,幾乎要把房頂都給掀了。
二十個剛剛結束了上午那場“非人”訓練的兵王,一個個都像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狼,端著比自己臉還大的搪瓷碗,眼巴巴地圍在鍋邊,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
“都他娘的彆擠!排好隊!一個個來!”
王鐵柱,這個如同黑鐵塔般的漢子,此刻,卻像個護食的熊瞎子,張開雙臂,死死地擋在了鍋前。他那雙銅鈴般的眼睛,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聲音,甕聲甕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天這鍋肉,是小山兄弟,憑本事贏回來的!說好了,誰輸了,就把自己的那份,讓給贏的人!你們,都服不服?!”
“服!服!我們服!”
“鐵塔哥,您就彆賣關子了,快分吧!再不分,俺這口水,都能把這鍋給填滿了!”
“就是啊!這香味,也太霸道了!”
眾人,雖然嘴上抱怨著,但眼神裡,卻沒有了之前的不服,隻剩下,滿滿的敬佩和善意的調侃。
“著什麼急?!”王鐵柱一瞪眼,然後,用那把巨大的、能當砍刀用的湯勺,從鍋裡,撈起了一塊最大、最肥的、帶著脆骨的五花肉,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早已等在一旁、那個瘦得跟麻杆似的年輕人的碗裡。
“來,小山兄弟!”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憨厚而又真誠,“你贏的,你先吃!這塊最大的,給你!”
“嘿嘿……鐵塔哥,這……這也太多了……”趙小山看著自己碗裡那塊比他拳頭還大的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俺一個人,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也得吃!”王鐵柱把大勺往鍋裡一插,發出了“當”的一聲巨響,“從今天起,你小子,就是咱們‘狼牙’的腦子!你得多吃點肉,把這腦子,給養肥了!以後,咱們這幫大老粗,能不能在戰場上,多活幾天,可就全指望你了!”
“哈哈哈……”
“鐵塔哥說的對!小山兄弟,你得多吃點!”
“以後,你動腦,我們動手!”
整個夥房,都爆發出了一陣善意的、充滿了兄弟情誼的哄笑。
不打不相識。
昨天那場充滿了戲劇性的比試,不但沒有讓這支剛剛成立的隊伍產生裂痕,反而,以一種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讓王鐵柱這頭“笨熊”,和趙小山這隻“狐狸”,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同一個道理——
在這片殘酷的林子裡,光有蠻力,不行。光有腦子,也一樣不行。
隻有,當力量和智慧,真正地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能成為,一支真正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狼牙”。
……
下午,訓練場。
“都給老子把眼睛睜大了!”
總教官郭猛,依舊是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指著遠處,一座被他們當成日常訓練場的、地勢險要的禿頭山,對著剛剛吃飽喝足、正列隊站好的“狼牙”隊員們,嘶聲咆哮。
“看到了嗎?!那座山頂上,插著一麵旗!”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座至少有三百多米高的、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頂上,一麵小小的、紅色的旗幟,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你們今天的任務,很簡單!”郭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會親自帶領二連的二十個老兵,先上去,當‘守軍’!”
“而你們,”他指著楊汝成和手下這二十個兵王,“你們的任務,就是在天黑之前,從我們手裡,把那麵旗,給搶下來!”
“規則,也同樣簡單!”
“第一,不準使用實彈!每人,隻發三發空包彈!槍,隻能用來嚇唬人!”
“第二,陣亡的判定,由我說了算!誰要是被我,或者我手下的兵,用手,拍到了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就算‘陣亡’!立刻,給老子,滾回山下,看熱鬨!”
“第三,”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沒有規則!”
“你們,可以用任何辦法!挖陷阱,設套索,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我不管你們是當狼,還是當狐狸!我隻要,最後的結果!”
“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很好!”郭猛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從始至終,都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情的楊汝成。
“楊隊長,”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你的兵,現在,就交給你了。我,在山頂上,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說完,他不再多言,大手一揮,便帶著二十個同樣是身經百戰、臉上,寫滿了自信和驕傲的二連老兵,浩浩蕩蕩地,朝著那座禿頭山,開了過去。
……
“隊長,這……這可咋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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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猛他們一走,王鐵柱,就第一個,湊到了楊汝成的身邊,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