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先去看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犯人”。
他隻是,緩緩地,走到了窗邊,將那扇,本已緊閉的窗戶,推開了一道縫隙。
他,對著樓下,那條,同樣是死寂一片的後巷,學著布穀鳥,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卻又充滿了某種奇特韻律的,鳴叫。
“布穀——”
很快,後巷的儘頭,一個,同樣是穿著長衫,看起來,像個說書先生的男人,對著他,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旱煙袋。
張二狗,這才,鬆了口氣。
他重新,關上窗戶。
然後,才緩緩地,轉過身,走到了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犯人”麵前。
“受驚了。”
他對著那個,還戴著頭套的身影,緩緩地,抱了抱拳。
“在下,張立業。奉,趙政委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
“……”
“現在,可以,把您的頭套,摘下來了嗎?”
“‘楊瘋子’,隊長。”
楊汝成,沒有說話。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那顆,始終低垂著的,高傲的頭顱。
……
半個時辰後,當那扇,緊閉的雅間房門,被重新打開時。
張立業,也就是張二狗,和他身後那個,已經摘掉了頭套,露出了那張,充滿了殺伐之氣的臉的楊汝成,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無比的,凝重。
“事情,就是這樣。”楊汝成的聲音,沙啞,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到,足夠的炸藥。並且,在日本人,反應過來之前,把它,運出城。”
“楊隊長,”張立業的臉上,滿是苦澀和為難,“您,這不是在,為難我。您這是,在要我的命啊。”
“自從,您上次,炸了‘山神廟’之後。現在,整個撫鬆縣城,彆說是炸藥了,就是一包耗子藥,都他娘的,成了違禁品!日本人,把所有的化工品商店,都給查封了!所有的礦山和采石場,也都派了重兵把守!我們,現在,連一克‘黑火藥’,都搞不到!”
“那就,搶。”楊汝成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搶?”張立業的臉,皺得,像個苦瓜,“楊隊長,您以為,我沒想過嗎?可是,搶誰去啊?日本人的軍火庫,現在,就設在他們的憲兵隊大樓的地下室裡!那裡,彆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啊!”
“一定,有辦法。”楊汝成看著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你,是這裡的地頭蛇。你,一定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路子。”
張立業,沉默了。
他,在屋子裡,來回地,踱著步。
良久,他才猛地,停下腳步,像是,下定了某種,巨大的決心!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他看著楊汝成,一字一句地說道,“不過,這個辦法,比您,硬闖憲兵隊,還要,危險十倍!”
“說。”
“城西,黑石山采石場。”張立業的聲音,壓得極低,“那裡,是日本人,在撫鬆最大的一個軍事工程。他們,正在那裡,秘密地,修建一個,永久性的,地下堡壘。”
“那裡,有,我們需要的,所有東西。”
“炸藥,雷管,導火索,應有儘有!”
“但是,”他的話鋒,猛地一轉,“那裡,也是,整個撫鬆,防守最森嚴的地方!沒有之一!”
“除了,有一個整編小隊的鬼子,在那裡,二十四小時駐守之外。光是,在外圍,負責警戒的偽軍和保安團,就有,上百人!”
“而且,那裡,所有的炸藥,都存放在,一個,用鋼筋和水泥澆築的、半地下的碉堡裡!隻有一把鑰匙,和一張,每天都會更換的通行證,才能進去!”
“鑰匙,在采石場的總負責人,一個叫‘小野’的日本工兵中尉手裡。”
“通行證,則在,憲兵隊的特高課課長,鬆本大尉的手裡。”
“我們,必須,在同一時間,拿到這兩樣東西。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他們那,三道,由明哨和暗哨組成的封鎖線。”
“最後,才能,摸到那個,比鐵王八還要硬的,碉堡麵前。”
“這……”
一番話,說得,在場的,就連王二和孫大海,這兩個,始終如同磐石般沉穩的老兵,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已經不是,虎口拔牙了。
這,簡直就是,主動,把腦袋,伸到老虎的嘴裡,去跟它,商量,能不能,借顆牙用用!
“有,辦法嗎?”
楊汝成,看著他,緩緩地問道。
“有。”
張立業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
“人,死鳥朝天!”
“不死,萬萬年!”
“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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