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蔫和他身後那十幾個,同樣是,目瞪口呆的獵戶,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了原地。
他們,隻是呆呆地,看著那頭,肥碩的,還在滴著油的野豬。又看了看那個,正不緊不慢地,往那烤得焦黃的豬皮上,撒著鹽巴的,神秘的“客人”。
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
“都……都回來了?”
楊汝成,仿佛,才剛剛發現他們一樣,緩緩地,抬起頭,那張,如同刀刻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卻又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
“正好,趕上飯點。”
他,用那把,鋒利的剝皮小刀,從那,烤得,外焦裡嫩的豬腿上,片下了一大塊,還冒著滾滾熱氣的,金黃的烤肉。
然後,他,對著那個,同樣是,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徹底鎮住了的孫老蔫,招了招手。
“老人家,過來,嘗嘗,我這手藝。”
……
半個時辰後,當那頭,肥碩的野豬,被分給了“大鬆屯”,每一個,早已饞得,口水直流的村民時。
當那,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喧鬨聲,和,孩子們那,因為吃到了肉,而發出的,滿足的叫喊聲,第一次,在這片,早已被貧窮和絕望,籠罩了許久的村落裡,響起時。
孫老蔫,終於,獨自一人,端著一碗,他自己釀的,最烈的“刀子酒”,走到了那個,依舊是,獨自一人,坐在篝火旁,默默地,擦拭著手中那杆,冰冷的獵槍的男人麵前。
“楊……楊兄弟。”他的聲音,沙啞,卻又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和欽佩。
“坐。”楊汝成,沒有抬頭。
孫老蔫,緩緩地,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他,將那碗,清冽的,如同山泉般的烈酒,推到了楊汝成的麵前。
“這頭豬……”他看著火堆裡,那,早已被分食得,隻剩下一副骨架的野豬,聲音,有些乾澀,“你是,怎麼,打到的?”
他,在這片林子裡,打了一輩子的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大雪封山,萬物凋零的季節,想找到一頭,如此肥碩的,還在外麵活動的野豬,是多麼,不可能的一件事。
“它,不是我打的。”楊汝成緩緩地開口,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是,它,自己,撞上來的。”
“撞上來?”
“對。”楊汝成點了點頭,“我,隻是,在它,每天,下山喝水的必經之路上,挖了一個,小小的坑。然後,在坑的旁邊,放了一點,它,最喜歡吃的,烤土豆。”
“就……就這麼簡單?”孫老蔫,不敢相信。
“就這麼簡單。”
“……”孫老蔫,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小上幾歲的年輕人。
他那雙,本已渾濁的老眼裡,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敬畏。
他,知道,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之間的,差距了。
那,不是技巧的差距。
而是,境界。
“楊兄弟,”良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聲音,無比的誠懇,“老漢我,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怠慢。還望,海涵。”
說著,他,端起自己麵前那碗酒,一飲而儘!
楊汝成,也緩緩地,端起了那碗酒。
“老人家,”他看著他,緩緩地說道,“我,能理解。”
“這年頭,信誰,都可能,是掉腦袋的買賣。”
“是啊……”孫老蔫長長地,歎了口氣,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老臉上,瞬間,就布滿了,無儘的悲涼和無奈,“楊兄弟,不瞞你說,我們這個村子,之所以,能在這亂世裡,苟延殘喘到今天。靠的,就是一個字——忍。”
“日本人來了,要糧,我們給。”
“胡子來了,要錢,我們也給。”
“我們,誰也惹不起。隻能,把腦袋,縮在殼裡,當個,睜眼瞎,和,聾子。”
“但是,”他的聲音,陡然提高,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燃起了一股,壓抑了許久的,火焰,“我們,也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中國人!”
“我們,也恨!我們也想,把那幫,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的畜生,都給宰了!”
“可是,”他的聲音,又充滿了,無儘的,絕望,“我們,拿什麼,去跟人家鬥啊?”
“我們,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啊!”
“所以,”楊汝成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你們,就需要,一把,能保護你們,甚至,能幫你們,搶回糧食的,刀。”
“而我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山神廟的方向,“就是,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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